居心叵测,其行当诛!”
“其三,立医院而伤风化!
”牛金星将矛头又指向了李秀宁负责的医院,虽然主要目标是苏俊朗,但也要剪除其羽翼,
“所谓‘军民医院’,美其名曰救治伤患,实则男女混杂,护士与伤兵同处一室,毫无避讳,成何体统?
更有甚者,强制隔离,父子兄弟不得相见,宛若暴秦苛政,冷酷无情,何谈仁义?
此等做法,有伤风化,不近人情,与我义军‘拯民水火’之宗旨背道而驰!
长此以往,必失民心!”
最后,他总结陈词,将苏俊朗的行为上纲上线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闯王!
苏俊朗所为,绝非简单的工匠之技!
其摒弃圣贤,推崇夷术,私改文字,妄议天下,实乃‘以夷变夏’之祸端!
此人看似为我所用,然其心莫测,所传之术,所授之道,皆非我中华正统!
若任其发展,恐将来我军将士只知有苏博士之‘器’,而不知有闯王之‘道’!
尾大不掉,必生肘腋之患!
为闯王大业计,为华夏道统计,此人断不可再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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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设学堂、所绘邪图,应立即废止!
其人,亦当严加管束,令其专心造器即可,绝不可再涉足文教人心!”
牛金星一番话,引经据典,夹枪带棒,将技术问题巧妙转化为意识形态和政治忠诚问题,字字句句都敲打在李自成内心最隐秘的疑虑之上。
那几位降官也适时地跪下,齐声附和:
“牛先生所言极是!
闯王明鉴!
苏俊朗之行,实乃祸乱之源!”
李自成沉默了。
他并非完全信服牛金星的“大道理”,那些“华夷之辨”、“道器之分”对他这个出身贫苦、靠刀把子打天下的枭雄来说,有些过于玄虚。
他更看重实际效果。
军工坊的兵器、医院救治的伤员,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然而,牛金星的攻讦,也确实触动了他内心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那幅《坤舆万国全图》,他私下里也看过,当时的第一反应也是震惊、不适,甚至有一丝被冒犯的感觉。
大明难道不是天朝上国吗?
世界怎么会那么大?
海外还有那么多强大的国家?
这种认知冲击,让他这个志在夺取天下的人,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和底气不足。
那些“拼音符号”、“阿拉伯数字”,他也觉得怪异无比,远不如汉字和算盘来得亲切、 “正统”。
更重要的是,牛金星最后那句“只知有苏博士之‘器’,而不知有闯王之‘道’”,如同一根毒刺,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深处对权力失控的恐惧。
苏俊朗的威望在技术层面确实越来越高,这固然是好事,但若这种威望开始侵蚀到思想层面,影响到军队和民众的认知……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好了。”
李自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牛先生和诸位的意思,本王知道了。
苏军师破城有功,造器有益,此事需从长计议。”
他没有立刻采纳牛金星激烈的主张,但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对苏俊朗表示无条件支持。
这种态度上的微妙转变,让牛金星心中暗喜,知道种子已经种下。
“传苏俊朗。”
李自成对殿外吩咐道。
不久,苏俊朗闻讯赶来。
他一进殿,就感受到气氛的异常凝重。
牛金星等人投来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而李自成端坐其上,面色沉静,眼神却锐利如刀,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审视意味。
“苏军师,”李自成没有寒暄,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