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是冷的,像李莫愁眼底未散的戾气,裹着她的紫衣,沉甸甸落在“小登科冰人馆”的青石板上。晨露沾湿了她的裙角,却没冲淡那股子若有若无的腐骨毒气息——这是黑木崖独有的毒味,程灵素在分析恶人谷兵器时,曾特意在《毒经》上标注过。她站在关公像旁,手里攥着块紫玉佩,是紫衣门的护派信物,边角还沾着点陈旧的血渍,阳光一照,像在炫耀当年屠戮同门的狠厉。
“阿冰,好久不见。”声音穿过薄雾,刺得薛冰手一抖,刚擦拭干净的剑穗掉在地上。她刚在后巷练完紫衣心法,紫令在掌心还留着余温,却在看见那张脸时,浑身的气劲瞬间散了——是表姐李莫愁,那个小时候总带她在紫衣门药圃摘薄荷、说要“一起护着门派”的人,也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叛徒,师傅临终前反复叮嘱“万万不可信”的仇敌。
“你怎么来了?”薛冰弯腰捡剑穗,指尖却捏得发白,“紫衣门早就被你毁了,你还来做什么?”她刻意把“你”字咬得极重,像要把多年的恨意都嚼碎在齿间。
李莫愁笑了,玉佩在指间转了个圈,晃得人眼晕:“我来帮你啊。情丝镜的碎片在岳不群手里,他用镜碎片要挟紫衣门剩余的弟子,说不交出宝图线索,就把他们扔进黑木崖的‘腐骨池’。”她往前迈了一步,紫衣扫过石阶上的露珠,“你若想救那些弟子,就带宝图的消息来换——毕竟,我们是亲姐妹,我总不能看着你眼睁睁看着族人死绝。”
“亲姐妹?”程灵素从药庐走出来,手里攥着根刚采的防迷汀草,草叶在她指间轻轻晃动,“当年紫衣门被灭门,是谁半夜给华山派通风报信?是谁亲手杀了薛姑娘的师傅,还抢走半块情丝镜?李莫愁,你别在这装慈悲,你的毒掌比你练的‘赤练神掌’还毒,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这双‘辨毒眼’。”她凑近闻了闻,突然冷笑,“你身上有黑木崖的‘腐骨香’,定是跟岳不群、东方不败勾结了,想拿情丝镜换‘葵花宝典’残页,对不对?”
李莫愁的脸沉了沉,却没恼:“程姑娘倒是消息灵通。不过现在说这些没用,阿冰,你要是想救弟子,就明天午时来情丝巷的老柳树下找我——记住,只许你一个人来,带宝图线索,不然,那些弟子的命,就没了。”她说完,转身就走,紫衣飘进雾里,没留下半点温度,只在空气里残留着腐骨香的冷意。
薛冰站在原地,剑穗还在手里攥着,指节都泛了白。她想起小时候,李莫愁把最甜的薄荷糖塞进她手里,说“阿冰以后练心法,表姐护着你”;想起师傅倒在血泊里,最后一口气还在说“别信李莫愁,她心术不正”;想起现在,那些素未谋面的紫衣门弟子,还在岳不群手里受苦——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别慌。”陆小凤蹲下来,帮她捡起剑穗,指尖带着点刚烤黄豆糕的温度,“李莫愁没那么好心,她肯定是想骗宝图线索,好跟岳不群做交易。我和乔大哥去查探下,找紫衣门的旧部问问,看看那些弟子是不是真在她手里,顺便查查当年灭门的真相,到底是不是她一人所为。”他想起第十一回令狐冲带来的消息,岳不群与黑木崖勾结,现在又加上李莫愁,这盘棋比想象中更乱。
乔峰拎着酒葫芦从“说和居”走出来,刚听完华筝汇报的丐帮情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我已经让弟子去查了,情丝巷附近确实有黑木崖教徒活动,不过没发现紫衣门弟子的踪迹。李莫愁这女人,当年就擅长用‘苦肉计’骗人,这次说不定又是假的。”他拍了拍薛冰的肩,语气沉了沉,“你别冲动,咱们先核实消息,再做决定。亲族不是免罪金牌,就像有人拿‘亲情’当幌子逼你妥协,那不是情,是绑架——你得想清楚,你要护的是紫衣门的人,还是‘表姐’这个虚名。”
第二天清晨,陆小凤和石破天先回来了。石破天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块染血的紫衣碎片,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静心草”气味——这是紫衣门弟子独有的草药香,程灵素在药圃里也种了几株。“我们找到当年紫衣门的护院张伯,他说当年华山派来的时候,是李莫愁开的后门,还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