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像撒了层碎糖,铺在小登科堂的青石板上,把廊下挂着的红绸映得发亮。江南的晨霜带着水汽,沾在黑蜘蛛的青布衫上,洇出浅淡的痕——他站在堂前,手里攥着个锦缎小布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包里是支珠花(用半个月扛货工钱买的,珍珠虽普通,却被他用细砂纸磨得发亮),还有枚用桂树枝编的草戒指,草叶还带着晨露的湿,是昨夜在庭院里编了三遍才成的。
“紧张了?”
慕容九走过来,指尖帮他理了理衣领——那是花满楼送的青布衫,领口有点歪,她轻轻拽正,动作温柔。她的裙角沾着点桂花酥的碎屑,是刚才薛冰塞给她的,说“现代婚礼都兴吃甜的,沾沾喜气,以后日子甜甜蜜蜜”。
黑蜘蛛的耳尖红了,把布包递过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珠花……我挑了最亮的,草戒指……我编了三遍才编好,怕你嫌丑。”
“不丑。”慕容九笑着接过,把珠花插在鬓边,又把草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转动了两下,眼里闪着光,“比金饰珍贵多了。现代说‘礼物的心意比价格重要’,你用自己赚的钱买珠花,用自己的手编戒指,这才是最好的聘礼。”
廊下传来薛冰的笑声,她手里举着块刚烤好的桂花酥,甜香混着晨霜的冷,飘在空气里:“哟,这‘低成本高诚意’的婚礼,比现代那些搞‘百万婚礼秀’的强多了!没有婚纱摄影,没有接亲游戏,有糕有酒有真心,这才叫过日子!”
小登科堂里,早已摆开了几张木桌。乔峰坐在主位,手里拿着本《江湖婚书》,是陆小凤昨晚写的,字歪歪扭扭,却盖了冰人馆的朱印;程灵素蹲在灶前,药锅咕嘟冒泡,里面熬着“合欢香”,加了忘忧草和薰衣草,“现代说‘情绪稳定剂’,这香能让人心平气和,适合化解慕容家之前的芥蒂”;花满楼坐在琴旁,指尖轻拨琴弦,试弹《合欢调》,琴声软得像雾,混着合欢香的淡味,飘得满院都是。
“吉时到!”陆小凤站在堂中,手里晃着酒壶,酒液映着晨光,在红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黑蜘蛛牵着慕容九的手,拜向堂外的晨霜,他的手有点抖,却握得很紧,仿佛要把这几年的亏欠都攥进掌心;二拜高堂——堂上摆着慕容九父母的牌位,黑蜘蛛拜得格外郑重,额头抵在青石板上,像在承诺“会用余生护好他们的女儿”;夫妻对拜——两人对视一笑,慕容九的眼里闪着星,黑蜘蛛的眼里满是柔,连陆小凤都忍不住调侃:“现代说‘眼神骗不了人’,你们这对视,比婚书还管用,以后肯定吵不起来!”
拜完堂,黑蜘蛛突然转身,走到陆小凤和乔峰面前,腰杆挺得笔直,声音铿锵:“陆大哥,乔帮主,我想加入冰人馆的外围护卫队。以前我浪迹江湖,只顾自己快活;现在我有九妹了,想护着她,也想护着冰人馆——这里给了我们温暖,我得做点什么,不能白受这份情。”
这话让堂里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掌声。薛冰第一个叫好:“这才叫‘浪子回头金不换’!现代说‘责任是成长的必修课’,你这步走对了,以后就是‘冰人馆安保队骨干’,比当江湖浪子靠谱多了!”
乔峰也点头,把《江湖婚书》递给他,眼里带着赞许:“欢迎!护卫队就一条规矩——‘护人护己,不欺弱小’。你轻功好,以后负责盯梢和传递消息,比丐帮弟子还合适,有你在,咱们去西域也更放心。”
小昭站在廊下,手里摸着怀里的圣火令碎片,指尖能感觉到令身轻微的烫。她看着黑蜘蛛和慕容九相视而笑的样子,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从海外孤岛到冰人馆,她只有圣火令和紫衣长老的嘱托,从没体会过“有人护着”“有人牵挂”的暖。她低头看着令片,上面的云缠龙纹隐约可见,是之前映过太子府印的痕迹,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自己的“家”,到底在哪?
陆小凤看出她的失神,走过来,酒壶往石桌上一放,声音压得低:“小昭,你跟我说说,圣火令除了映地图、显印,还有别的反应吗?比如碰到特定的人或物,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