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开始下了,不大,却密,像无数根浸了凉意的细针,扎在龙门客栈的青瓦上,溅起的水花顺着屋檐往下淌,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廊下摇曳的羊角灯笼,泛着昏黄的光。
虚竹和李青萝并肩站在柴房门口,手里各握着一把西域特产的油纸伞——伞面印着西夏胡杨林图案,是薛冰一早塞给他们的,说“现代情侣出行标配,遮雨又显默契”。柴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堆着半人高的干柴,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木头味,还混着一缕若有似无的安息香气息——那是石观音留下的味道,程灵素用“气味追踪仪”(第六回改良的刑侦神器)检测过,与偷雪莲时留下的香料成分完全一致。
“我们再仔细找找,程姐姐说雪莲娇贵,离开冰窖超过六个时辰就会枯萎,石观音肯定不敢带太远,说不定就藏在附近。”李青萝推开柴房门,油纸伞的伞骨撞在门框上,发出轻响。她弯腰翻看着地上的干柴,指尖划过柴堆缝隙时,突然触到个硬物——是块刻着西夏文字的玉佩,上面写着“守护”二字,与她腰间的暖玉佩纹路相似,显然是石观音匆忙间掉落的。
虚竹跟在她身后,手里握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柴堆,动作比之前自然了许多。自昨日“角色互换”解开心结后,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躲躲闪闪,偶尔还会主动帮李青萝拂去肩上的木屑:“青萝,你小心点,柴堆里可能有木刺,上次周掌柜就被扎破了手。”他说着,忽然想起程灵素的叮嘱,从袖里掏出个小巧的“雪莲识别盒”——盒内装着特制的紫色药剂,遇真雪莲会变成淡蓝色,是今早出发前程灵素特意给他们的,“咱们每翻一片区域,就滴一滴药剂,别错过线索。”
就在这时,柴房最里面的柴堆突然动了动,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来:“是谁?”
虚竹和李青萝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武器,警惕地看向柴堆。只见柴堆缓缓分开,一个穿着粗布袍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擦伤,左臂用布条简单包扎着,渗出血迹,手里还攥着一卷用油布包裹的东西,显然是刚经历过打斗。
“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虚竹沉声问道,脚步往前迈了一步,将李青萝护在身后——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护着她,没有丝毫犹豫,掌心里的汗渍沾在木棍上,却握得异常坚定。
男人看着他们,眼里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放松下来:“我是燕南天的旧部,姓秦。三天前在西域商道被西厂的人追杀,他们抢了我们运送的抗倭物资,还想灭口,我拼死才逃到这里,藏在柴房养伤。”他扬了扬手里的油布包,“这里面是西厂和倭寇交易的密信,记载着他们用铁矿换兵器的具体时间和地点,绝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李青萝眼睛一亮,从袖里掏出那块西夏玉佩:“你认识石观音吗?她偷走了我们的冰心雪莲,那是用来给我母亲治病的,这玉佩是她掉在这里的。”
秦姓汉子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石观音?我见过她!半个时辰前,她慌慌张张地从客栈后门跑过,手里提着个描金瓷瓶,里面装着白色的花,闻着有股清冽的香气,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雪莲。她嘴里还念叨着‘拿这个去讨好督公,定能换来水母宫的兵权’,看来这雪莲,是要送给雨化田当投名状的。”
“岂有此理!”李青萝气得跺脚,油纸伞都差点掉在地上,“她为了自己的权势,竟然偷别人的救命药!虚竹,我们不能让她得逞,得赶紧追上她!”
虚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看着李青萝焦急的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从前他总因“和尚身份”自卑,遇事只想着逃避,可此刻看着身边人担忧的眼神,想着西夏太后还在等着雪莲救命,想着秦大哥手里的密信关乎抗倭大局,那些怯懦和犹豫瞬间消散。他握紧李青萝的手,语气坚定:“青萝,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去追!程姐姐说石观音身上有安息香的味道,我的六阳掌能感应到香料气息,咱们顺着气味找,一定能追上她!”
话音未落,柴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西厂弟子的吆喝:“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