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是淬了冰的刀,卷着沙砾往人骨缝里钻,连呼出的白气都凝得快,飘半尺就碎在灰黄的草海里。陆小凤勒住缰绳,西域良驹的蹄子在冻土上刨了刨,蹄铁裹的防滑布蹭出细响,他低头掸了掸鹿皮靴上的霜,指尖无意蹭过腰间匕首——那是花满楼送的,柄上刻的缠枝莲早被风沙磨淡,却比寻常匕首沉三分,刃口还凝着点未化的冰碴。
“这鬼地方,连风都带着刀子味。”薛冰的声音裹在风里,紫衣下摆沾着雪粒,她抬手拢了拢领口,目光扫过远处:“连只秃鹫都看不见,太静了——静得像埋人的坟场。”
小昭坐在马后,麒麟佩用红绳系在腕间,平时温温的,此刻却像揣了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炭,烫得她指尖发麻。她下意识攥紧佩,指腹蹭过佩身的双生莲符文,突然“呀”地低呼——符文里的金光竟顺着指缝爬出来,在冷空气中亮得像萤火,映在雪地上,竟显露出半朵残缺的莲影,转瞬又缩了回去。
“怎么了?”陆小凤回头,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寒光映着小昭发白的脸,“这佩又闹幺蛾子?”
“烫……还映出了莲。”小昭把佩举起来,金光弱得几乎看不见,只有贴在掌心时,能觉出那股暖意顺着血脉往心口钻。
话音刚落,风里突然飘来股血腥味。不是野兽的腥膻,是人的血混着枯草焦糊的味道,像条暗红的蛇,顺着风往这边缠。陆小凤催马往前,蹄声踏过枯草丛,没走半里地,就见商队的马车翻在雪地里,车轮断了根辐条,风干肉、茶叶撒了一地,雪地上拖出的血痕冻得发硬,弯弯曲曲指向远处的坡地。
十余名牧民围着最后两名商队伙计,手里的弯刀泛着冷光。最前面那伙计的胳膊被砍得见骨,鲜血滴在雪上,瞬间冻成小血珠,可牧民连眼皮都没眨,挥刀的动作机械得像提线木偶——其中一人的刀卡在伙计的肩胛骨里,他竟握着刀柄往下压,嘴角还挂着笑,声音平板得像念经:“木牌说,杀一个,换半袋青稞。”
“住手!”陆小凤的匕首先飞出去,直挑那牧民的手腕。匕首擦过弯刀,火星溅在雪上,烫出点点黑痕,牧民的手腕被划开道口子,血渗出来,却像没感觉似的,仍想挥刀砍向伙计的脖子。
陆小凤翻身下马,指尖扣住牧民的脉搏——脉跳得慢,却重得像敲鼓,不似活人的脉,倒像被抽了魂的木偶。他又摸向牧民手腕的淡青色纹路,指尖能觉出纹路在轻微蠕动,像有活虫在皮下爬:“是控心术,比莲尊的莲毒掌邪门多了——这脉相,像是被人捏着魂在走。”
小昭赶过来,把麒麟佩贴在牧民胸口。佩身的金光突然亮了些,映在牧民脸上,牧民空洞的眼神有瞬间的清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像是想说话,可下一秒,他眼里的光又暗下去,猛地抬手往小昭推去,力道大得能掀翻马驹。
“小心!”薛冰的紫衣一闪,指尖点在牧民的膻中穴。牧民“扑通”倒地,却没安分,手指抠着冰面,指甲翻了都不管,膝盖在冰上磨出红痕,仍想爬起来抓小昭的佩,嘴里还念叨着:“木牌……要木牌……”
风里突然传来琴音。不是漠北常见的马头琴,是乌木琴的清响,像融雪的春水,绕着牧民转了圈。任盈盈抱着琴,从西侧商道的拐角过来,乌木琴的弦上还凝着霜,她指尖泛白,显然往琴音里注了内力;杨过跟在她身边,玄铁剑裹着粗布,却仍压得马镫微沉,剑脊上的圣火残痕在冷光下泛着淡金;小龙女的青裙沾了枯草,玉蜂针藏在袖中,指尖轻轻碰着琴身,声音冷得像冰:“琴音能扰心神,试试能不能醒他们。”
《清心普善咒》的调子漫开,绕着三名牧民转,像张温柔的网。琴音缠上第一名牧民时,他抠着冰面的手顿了顿;缠上第二名时,他喉咙里的“嗬嗬”声变了调,像是在哭;缠上第三名时,那牧民突然抱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别烧!别烧我的帐篷!我儿子还在里面!”
“有效果!”程灵素从马背上跳下来,药箱“啪”地打开,她摸出个小瓷瓶,倒出雪白色的雪莲粉末,又拿出个青瓷瓶,倒出淡青色的归元散,按三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