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臼湖的泥水还粘在裤腿上,唐辰捏着那朵洋金干枝梅,指腹摩挲着冰凉的花瓣,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镖师们围着他,一个个脸上挂着泥点子,活像刚从泥地里打滚回来的野猪,眼神里却满是好奇。
“头儿,这花看着金贵,怕不是那蒙面丫头给你留的定情信物?”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镖师凑上来,嘴角还沾着点草屑,“我听说江湖上的女侠,都爱搞这套‘赠花传情’的把戏,说不定人家是看上你了,故意劫镖引你去找她!”
“定情个鬼!”唐辰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力道不大却清脆响亮,“这是紫衣门的信物,七年前我在黄山救过一个丫头,她手腕上就戴着一串这花做的珠子,迷烟味儿都跟今天的一模一样!”
“哟,英雄救美还留着念想,头儿你可以啊!”另一个镖师起哄,被唐辰瞪了一眼,立刻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忍不住偷笑。
唐辰正要再骂,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薛冰骑着一匹白马奔来,紫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脸上还带着点未消的怒意。“唐大镖头,你倒是好兴致,黄金被劫了还有心思跟手下开玩笑?”她翻身下马,目光落在唐辰手里的干枝梅上,眼神瞬间变了,“这是……洋金干枝梅?紫衣门的信物!”
“总算有个识货的。”唐辰松了口气,把干枝梅递过去,“你看看,是不是跟七年前那丫头的珠子一个款式?”
薛冰接过干枝梅,指尖轻轻一捻,金箔脱落了一点,露出里面的木质纹理:“错不了,这是紫衣门分支的独门手艺,用洋金箔裹着千年柏木芯做的,防水防潮,除了‘一段香’连莲,没人能做出这么精致的样式。”
“一段香连莲?”唐辰愣了愣,这名字倒是听过,江湖上都说她轻功高绝,出手狠辣,却从不伤无辜,怎么也跟七年前那个昏迷在黄山草丛里、怯生生的丫头联系不起来。
“怎么?唐大镖头认识她?”薛冰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戏谑,“我可听说这连莲是龙潜的徒弟,跟血猴龙三是同门师兄妹,你要是认识,可得小心点,别被人家‘情杀’了。”
“什么情杀,是救命之恩!”唐辰急了,把七年前黄山救少女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末了还补充,“那丫头当时看着柔柔弱弱,说话都不敢大声,怎么会变成劫镖的‘一段香’?这反差也太大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江湖险恶,人是会变的。”陆小凤不知何时从芦苇丛里钻出来,手里还拿着根芦苇杆,慢悠悠地剔着牙,“就像我,以前是职场精英,现在不也成了江湖‘搅局者’?这叫‘环境塑造人格’,懂不懂?”
“你少来这套现代词儿,听得我头疼。”薛冰没好气地瞪他,“我已经让人通过紫衣门的人脉查证了,连莲确实是龙潜的徒弟,十年前入门,三年前出师,一手‘紫衣迷香’和‘流云剑法’在江湖上闯下了‘一段香’的名号——意思是她走过的地方,只留香气不留痕,劫镖从来没失手过。”
“没失手过?那她劫我这镖,图啥?”唐辰挠了挠头,“黄金虽然多,但以她的名声,想要钱还不容易,犯得着跟龙三、花脸人抢这趟官镖?”
“图啥?图你车底的秘密呗!”陆小凤扔掉芦苇杆,走到镖车旁,蹲下身摸了摸车底残留的紫电纹,“你忘了我跟你说的,黄金底盘里掺了紫电剑谱的残纹?连莲劫镖,根本不是为了黄金,是为了这剑谱线索。”
“剑谱线索?”唐辰更懵了,“她一个紫衣门弟子,要紫电剑谱干啥?这玩意儿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啊!”
“这就叫‘事出反常必有妖’。”陆小凤摸了摸下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我猜,这连莲要么是受人所托,要么是自己要找剑谱,而龙潜和龙三,说不定也在打这剑谱的主意——毕竟,谁不想得到绝世武功,称霸江湖呢?”
“称霸江湖?我看是自寻死路。”薛冰冷笑一声,“紫电剑谱要是真那么好拿,当年也不会让‘三杰’反目成仇了。再说,连莲要是真为了剑谱,直接跟龙三联手不就完了,何必黑吃黑?”
“这就是关键!”陆小凤一拍大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