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静,不用来问我,当场就给我杀了,啥都得听咱们东府的命令!”
这消息很快就被宫里的内线传出去了。
皇上正站在太极殿的后阁那儿呢,靠着栏杆往远处看,那震动的余波就好像能穿墙似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拿着笔在地图上“钟楼”两个字的旁边,轻轻画了个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里想:“他们防着那钟呢,却不知道啊,真正要闹出动静的,是人。”
然后他就转身把曹芳叫来了,偷偷地命令他,就说“得防备陈留王丧期的时候有乱民闹事”,从夜里巡逻的队伍里挑出十个厉害的,打扮成仆人混到守灵的队伍里去。
这十个人拿的可不是普通的灵幡,是特制的“玄铁灵幡”,那幡杆中间是空的,里面藏着锋利的短刀呢,外面包着麻布和漆,摸起来就跟烂木头似的,实际上比精铁还结实。
幡杆外层裹着浸蜡麻布,再刷三层仿竹漆纹,触手温润轻巧,唯有懂行之人才知其中藏铁。
连日迎送丧仪,守城士兵人人麻木,见孝服成群便心生厌倦,草草放行。
更何况,宗正寺早有报备,王公丧仪所用灵幡免检,制度缝隙,正是藏锋之处。
剩下的六府宗亲进了城之后呢,也按照秘密的命令,把一个特制的“执灯铜符”交给自己的心腹跟班,还不停地嘱咐:元会那天,如果听到宫里的钟响三下,马上把灵幡拆开,拿出里面的刀,赶紧到南园集合,等着听命令。
裴元则每天都借着“给亡魂安慰”的名义,在各个府里进进出出的,他的手指在琴弦上弹出不同频率的震动,低音就像夜里的雨打在房檐上,高音就像风从缝隙里吹过一样,用这个给各个府的校尉传递行动的时间和最后的口令。
指尖拨弦时,琴身微震,仿佛与远方的钟楼遥相呼应。
元会的前一天晚上,下了一整天的暴雨终于停了。
空气又湿又冷,这夜晚啊,黑得就像墨汁似的。
房檐角上残留的雨滴,滴答滴答地落到石阶上,溅起一小片一小片的水花,那声音清脆得就像打更的声音一样,每一滴都敲在寂静的神经上。
皇上一个人站在太极殿的后阁那儿,靠着栏杆往远处看呢。
那钟楼的黑影在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夜空中,看起来就像一头趴在宫城房顶上的大怪兽,安安静静的,可又透着一股危险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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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冷的风贴着栏杆吹来,带着铁锈与雨水混合的气息,指尖触到的木栏冰凉潮湿,仿佛预示着黎明前的杀机。
李昭就像个鬼魂似的,突然出现在皇上身后,小声地禀报说:“陛下,钟上的绳子已经弄结实了,七个府里的仪仗卫队都已经站好自己的位置了,就等着明天您下命令了。”
皇上点了点头,眼睛还是盯着远处,冷不丁地就问了一句:“贾充今天都去哪儿了?”
李昭弯着腰回答说:“申时的时候进了司马府,戌时从府里出来,没回家,直接就奔东城的武库去了,好像有调动军队的动作呢。”
皇上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特别犀利,就像拔出鞘的宝剑一样,说:“他终于打算动手了——他不是来查我的,反而是自己先乱了阵脚。他越紧张,就越能说明他根本就没什么证据。”
然后皇上转身从桌子上拿了一卷竹简,递给李昭。
竹简上写的是一份伪造的“北辰七卫起事日程”,详细地规划了怎么在三天之后,趁着羽林军换防的时候,在皇宫外面闹事。
皇上冷冷地说:“想个法子,让王晊‘不小心’把这个东西透露给贾充的人。让他以为我们要动手是在三天之后……可实际上,我们真正动手就在明天。”
窗户外头呢,三更的更鼓响儿远远地传过来了,那声音又闷又悠长,“咚——咚——”地,就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坎儿上似的。
眼瞅着元会大朝啊,就只剩下最后的十二个时辰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