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宫中糕饼的竹筒封蜡之内。
次日清晨,一名卖蜜饯的老妇照例进城,她篮底暗格里,多了一卷裹油布的小纸条。
这份名单悄无声息地送到了曹髦的案头。
曹髦亲自圈定其中几个关键人物,随即命陈七郎启动他暗中培植多年的“盲乐师”情报网——这支耳目,本借民间说唱之名,行传讯之实,早已遍布茶馆酒肆、勾栏瓦舍。
一夜之间,洛阳城中的盲艺人于抚琴间隙,不经意哼出几句新词:“风声紧,雨水急,察谤司里要清洗。旧账册,落了地,不知是哪个倒霉的鬼。”歌谣如瘟疫般扩散,那些曾为司马氏充当耳目的告密者,顿时人人自危。
他们彼此猜忌,相互提防,有心虚者,甚至连夜焚毁自家所有记录,火光映红窗纸,如同灵魂在自焚。
荀勖一手建立的情报网络,在无形的恐惧中开始从内部瓦解。
他震怒之下,严令追查泄密源头,可所有线索最终都指向那座早已被烧成白地的档库——仿佛是无数冤魂在旧纸堆里发出索命的呼号,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精准地拆解他的帝国基石。
又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西苑角楼之内,灯火昏黄。
曹髦凭案而立,窗外风雨如注,雷声滚滚,闪电划破天际的瞬间,照亮他手中一幅新绘的《洛邑民气图》。
图上,七十二处星罗棋布的义仓是节点,三十六名负责联络的信使是脉络,它们共同构成了一张覆盖全城的大网。
而在这张网的核心,赫然标注着太仓、武库与各处水门的布防虚实——这些至关重要的军事情报,竟都是由那些“纸官”们,借着查验灾情、疏通沟渠的名义,一步步悄然测绘而来:有人以清淤之名丈量水门宽度,有人借巡查之机记下武库守卫换岗时刻,还有人假扮工匠,摸清兵器架分布。
陈七郎悄立身后,低声禀报:“陛下,是武库方向传来的锻打声……据说,那些‘纸官’正偷偷整修旧兵器架,铁匠们已三日不曾歇息。”
曹髦指尖轻抚地图粗糙的边缘,火光映照着他眼中深不见底的波澜。
远处,钟鼓楼的更鼓声穿透雨幕,依稀传来《风起云涌》的旋律。
那本是太乐署寻常演奏的古曲,可今夜听来,竟与城北传来的沉闷敲击悄然合拍——一下一下,如心跳般规律,似千军万马在地下蓄势待发。
他缓缓卷起《洛邑民气图》,喃喃道:“他们以为我在争民心……其实,我在画江山。”
风雨不止,而大地之下,万物正在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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