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香炉底藏涂药陶片,燃尽磨碎混入香灰送出。
上百香炉,构成一张无形的情报之网,而这罐香灰,正是最终汇聚的密文。
当夜,曹髦灯下研读这份由香灰“写”就的情报,目光锐利如鹰。
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出层层算计的光影。
他召来心腹中书侍郎郤正,将情报递去:“文约,以此为基,为朕绘制一幅《洛邑民气图》。”他指向图上关键点,“这七十二处,是民心响应的热点,可作星火。这三十六人,多为坊间小吏、铺中管事,看似人微言轻,却是消息流转的脉络,可发展为朕的‘信使’。”
与此同时,司马府内,长史荀勖正翻阅察谤司奏报,眉头紧锁。
近五日来,洛阳城内“妖言惑众”告发案骤降七成。
本应欣慰,他却心头警铃大作。
凝视茶碗中晃动的倒影,他忽然忆起《韩非子·八奸》:“民不言而趋同,必有阴结。”再思近日街头童谣愈演愈烈,句式工整如军令,押韵统一,绝非自然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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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换布衣入市井茶肆,刚落座,便听见邻妇拍着幼子轻诵:“香灰写字天知道,万家灯火是旌旄。”
茶碗微晃,热汤溅出,烫到手背也浑然不觉。“香灰……写字?”
他猛然想起五日前那份异常平静的奏报——无异动,无聚众,却有如此暗流。
莫非他们已另建无需言语的通信网?
再联想到南市铃声的诡异节奏,冷汗悄然滑落脊背。
这不是谣言,这是教化!是在无声中重塑民心的认知战!
他匆匆归府,研墨铺纸,给远在许昌的司马昭修书一封。
笔锋颤抖,写道:“民心非失于暴政,而失于无声浸染。此非聚众之乱,乃认知之变。彼方已将天下人心化为无形之战场,我等若仍以刀兵论处,则已落了下乘。”信末,他献策:“不如扶植寒门伪士,反撰《颂德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夺其话语根基。”
曹髦早已料定司马家必有反扑。
他命郤正在《联户约》基础上,连夜起草《义仓令》。
此令以天子名义颁布,宣称由民间自发捐粮,设义仓救济孤寡流民。
落款巧妙:“天子倡,万民承”。
首批三座义仓,悄然设立于原属公地、今被豪强圈占之边缘,既夺回公义,又避赤裸挑衅。
令出,洛阳民情再燃。
百姓奔走相告:“朝廷大官不管咱们死活,还是陛下替咱们想着!”
老陶早已安排忠心退伍老兵掌管义仓,每一笔粮食出入,皆按香灰编码方式记录,每日上报宫中。
曹髦由此在司马官府之外,建立起独立直达底层的民生掌控网络。
义仓,既是粮仓,更是信息站与民心凝聚点。
风波诡谲,杀机暗藏。
某夜,西苑角楼,一小宫女焚毁过期密报。
夜风骤起,一星火星卷起一片未燃尽的竹简残片,飘落巡夜宦官脚下。
宦官拾起细看:材质为察谤司专用密纹湘竹,墨含荧光药粉,唯有高层知晓。
更令他心头一凛的是,“义仓甲三,存粟八百石”一句中,“甲三”二字旁有朱砂批注“涉逆案”,且文书格式为内部横栏纸,绝非寻常档案。
他并未认定“甲三”为贾充私库代号(尚未公布),而是凭格式与批注推断:此物涉及隐秘调查,竟被随意焚毁,恐有内鬼!
立即层层上报。
消息传至贾充,如惊雷贯耳。
他勃然大怒,认定宫中有奸细与外党勾连,亲率甲士突入宫城,封锁六尚局,将十余名低阶宫人尽数下狱,严刑拷问。
酷刑之下,惨叫不绝,人人自危。
然就在审讯最紧要关头——洛阳东城,火光冲天!
察谤司新建档案库起火,火势迅猛,如积年干柴遇烈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