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他一边磕头,一边涕泪横流地哭喊道:“是成校尉的亲信!是成济校尉的亲信张校尉指使微臣的!他让微臣每月开一次方便之门,私自放行三十具甲胄运出城外,已经……已经持续半年了!”
话音未落,满堂哗然。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又迅速被恐惧压回喉咙。
每月三十具,半年就是一百八十具!
这可不是小数目,足以装备一支精锐的私兵队伍。
成济,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
司马氏最忠诚的爪牙,他想干什么?
就在此时,胡昭快步从侧门走入,来到高台下,对着曹髦低声禀报了几句。
他的声音虽轻,但在死寂的大厅里,依旧让前排的几位重臣听得一清二楚。
“陛下,五校尉名册已清点完毕。左屯骑尉赵元,长期以病员名义虚报兵额,臣派人暗中核查——数日前,一名受伤斥候潜回宫中,衣内藏有一截断裂的暗青绦带,经旧将辨认,正是当年高平陵之变时司马师死士所佩。自此,微臣遣细作混入各营,终查明:赵元营中藏匿私兵,足有百余人。”胡昭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也更沉,“更重要的是,他麾下那三百名号称‘羽林郎’的卫士中,有二百零七人,左臂皆缠有暗青色的绦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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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词让几位经历过高平陵之变的老臣脸色瞬间煞白。
他们仿佛又听见了当年太极殿外的刀剑相击声,闻到了血与火混杂的气息。
那绦带曾是死亡的预告,如今再度浮现,如同冤魂归来。
曹髦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他只是微微颔首,仿佛听到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他侧过头,对身后的曹英吩咐道:“带龙首卫去,即刻接管左屯骑营驻地,以整训为名,所有人不得出营,违令者,斩。”
——此议已于昨日奏请太傅,蒙允“权宜处置,便宜施行”八字朱批。
“遵旨!”曹英一身戎装,抱拳领命,转身大步离去,步伐间带着金石之声,靴底与石砖撞击,发出清越的回响,一路远去,余音不绝。
午时已至,交接仪式正式开始。
年迈的武库令马息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官服,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
他虽掌武库三十余载,然近岁眼力衰退,加之司马氏党羽把持监查司,凡重大出库皆由副令签批。
老臣日复一日伏案核对,竟未觉其中暗流汹涌……今日交权,亦是卸下千斤重担。
他双手郑重地捧着一个紫檀木匣,匣中盛放的,正是那三十六枚铜虎符。
木匣沉甸甸的,雕工古朴,触手生温,却压得他双臂微颤。
他一步步登上高台,在曹髦面前跪倒,行三叩九拜大礼,而后将木匣高高举过头顶,置于案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木匣上,期待着年轻的帝王将其打开,真正掌握禁军大权的那一刻。
然而,曹髦却并未伸手。
他缓缓转身,面向台下肃立的全体禁军将领,朗声开口,声音传遍了武库的每一个角落:“今日,朕收回兵符,非为一己之私权,乃是为还权于君,还权于大魏社稷!”
“此非夺权,乃还权于君!”
八个字,字字千钧,掷地有声。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将领们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突然,一名站在前列的将领,默默地抬起手,解下了自己肩头代表着司马氏派系的青绦徽记。
那枚精致的徽章在他粗糙的掌心停留了一瞬,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心头一颤,随后被他毫不犹豫地扔在了冰冷的石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如断弦崩裂。
仿佛一个信号,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将领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一枚枚青色的徽章如同秋日里凋零的落叶,纷纷飘落于尘埃之中。
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