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豢养数千私兵部曲,而他们向朝廷缴纳的税赋,却是一个铜板都没有。
铁证如山。
沈约不敢怠慢,立即将所有证据仔细封缄,快步呈递至显阳殿。
曹髦在灯下览毕,那张年轻却深邃的脸上,唇角不易察觉地微微扬起,透出一丝冰冷的弧度。
“好一个‘荒田三千顷’。士族靠着瞒报田亩、偷逃赋税来豢养家丁,与朝廷分庭抗礼,朕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阳光之下,无阴影’。”
他将密信递给一旁的冯??,沉声吩咐:“去安排一下。三日后的大朝会,让沈约……在呈报各地农情时,‘无意’间将这份冀州挡案泄露出来。”
夜色渐深,洛阳城南一处偏僻的陋巷中,家家户户早已熄灯。
唯有巷子最深处的一间小屋,还透出一点微弱的豆光,映在潮湿的土墙上,摇曳如鬼影。
急促而压抑的叩门声响起,三长两短,是预定的暗号。
老陶打开门,一个身着青衣的文士闪身而入。
他自称是当朝太尉陈泰府中的记室,神色慌张,甫一进门便压低声音道:“某位故人托我带来一句话:‘春耕不可误,牛角挂书者当知时节。’”
老陶那双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良久,一言不发。
那文士被他看得心底发毛,额上渗出冷汗。
突然,老陶咧开嘴,笑了,笑声嘶哑而充满了嘲讽:“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想谈可以,但得拿出诚意来。”
当晚,两条黑影悄然尾随那青衣文士,摸清了他的归途与联络方式。
次日深夜,同一人再次潜入南巷,却被早已设伏的壮汉扑倒,嘴被堵住,手脚缚紧,像捆猪一样塞进一个早已备好的麻袋里。
第三日黎明,一口薄皮棺材被悄悄抬出陋巷,一路畅通无阻地送到了太尉陈泰的府门前。
陈府的家丁惊疑不定地打开棺盖,只见里面并无尸首,只有一只血淋淋的断手,手里死死攥着半片竹简。
陈泰闻讯赶来,颤抖着手取过竹简,只见上面用血迹写着五个字:“贪生者,不得言义。”
“噗通”一声,竹简掉落在地。
陈泰的面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门柱上才没有倒下。
那一夜,太尉府灯火通明,而陈泰,终夜未眠。
两日后,大朝会之期已至。
天光大亮,朱雀大街上的积雪被连夜扫净,露出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反射着冬日清冷的辉光。
一架架牛车马车从各坊驶出,汇入前往宫城的洪流。
然而,这看似一如往常的清晨,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比朔北的寒风更要刺骨。
百官们在殿前广场上列班,等待钟鸣。
沈约手捧着厚厚的奏章,站在队列中面沉如水,无人知晓他袖中还藏着那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冀州密档。
不远处,太尉陈泰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枯槁,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相熟的官员上前问安,他也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光在陈泰与几位神色同样紧绷的世家重臣之间来回逡巡。
这一日的朝会,注定要用血,而非墨,来书写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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