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设虚营、留空辇、更鼓照常。秋狝仪仗如常行进,但朕的御辇,必须是空的。”
他放下笔,目光转向一旁的陈七郎,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派人盯紧南郭,一旦有异动,不必打草惊蛇。马承,你亲率三百锐卒潜伏于南宫夹道,那里是他们回城的必经之路。记住,”曹髦的眼神变得格外深邃,“我们要的不是杀几个人,是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的秘密,从来都不是秘密。”
密令如蛛丝蔓延,宦官“无意”泄密,香客“偶然”听闻,流言如同春雾,缓缓笼罩南郭慧真寺的檐角。
三日后,子夜。
南郭慧真寺的钟声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沉闷而短促,惊起檐下栖鸟,扑棱棱飞入墨黑天幕。
紧接着,十余条黑影如鬼魅般从寺院高墙翻出,借着夜色掩护,直扑皇城南门。
他们脚步轻捷,踏瓦无声,唯有腰间铁刃偶尔磕碰屋脊,发出金属冷鸣。
然而,当他们刚刚冲入预定的伏击点——南宫夹道时,异变陡生!
“轰!”
夹道两侧,数百支火把齐齐点亮,烈焰腾空而起,爆裂声噼啪作响,照亮黑夜如白昼。
热浪扑面而来,映得人脸忽明忽暗。
四面八方涌出无数手持强弓硬弩的龙首卫,箭镞在火光下闪着幽蓝寒芒,将他们团团围困。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剧变,自知中计,怒吼一声,拔刀欲斩向守门校尉做困兽之斗。
可他身形未动,一支狼牙箭已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精准无误地贯穿了他的咽喉。
箭杆剧烈震颤,嗡鸣不止,血花溅上斑驳城墙,温热的气息在冷夜里蒸腾成雾。
高处,马承缓缓放下手中的强弓,面沉如水。
一场预料中的刺杀,变成了一场毫无悬念的围捕。
生擒三人,缴获淬毒匕首七柄,伪造的废帝诏书一封。
廷尉府大牢,火光摇曳。铁链拖地,发出刺耳摩擦声。
一名被俘的刺客在严刑下没有吐露半个字,却突然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眼中满是血丝和疯狂:“你们……你们早就知道了?!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烛火在他扭曲的脸上跳动,投下狰狞影子。
而在同一时刻,偏殿之内,陈七郎展开一卷崭新的竹简,这是内察司的第一份正式卷宗——《静吏录》。
松烟墨香氤氲,笔尖蘸墨,发出细微的吸吮声。
他提笔蘸墨,在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写道:“甘露元年九月十七日夜,逆党死士一十一人,欲行刺于南宫夹道,尽落瓮中。”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先是爬上太极殿的金瓦,继而滑过朱雀大街的石板,最终落在千步廊外等候点卯的官员肩头。
许多人一夜未眠,此刻望着宫门紧闭,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昨夜火把燃起时的爆裂声。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着天子雷霆震怒下的株连与清洗。
然而,大殿之上,龙椅上的少年天子只是平静地听着各部司的日常奏报,从秋粮入库的数目,到黄河沿岸的堤坝修缮,事无巨细,一一问过。
自始至终,对于昨夜那场足以动摇国本的刺杀,他竟一字未提。
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任何风暴都更加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份沉默,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让他们在无尽的猜疑和恐惧中,缓缓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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