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批料子是替司徒王公后人采办的,图样特殊,不得转手外人。”牙人接过银锭,瞥见绢上火漆印记,顿时肃然:“原来是王家庙用之物……难怪质地这般讲究。”数日后,同样的对话在不同角落重复上演。
孙元的眼线逐一记录下买家姓名、数量与资金来源——一张无形之网,正在收紧。
不出三日,回报纷至沓来。
共有三股势力,通过不同渠道,不惜血本地争相收购这批黄绢。
其中一股的背后,经过孙元的深挖,竟隐隐指向了如今坐镇荆州的刺史府!
更大的鱼,露出了鳍。
马承彻夜不眠,终于从缴获的那方丝帕密语中,破译出了关键信息。
“风起于青萍之末”是接头暗号,对应的地点,正是荀勖老家附近,九真郡的一座废弃盐场。
而更让曹髦心头一凛的是,密语中赫然出现了四个字:“北阙有眼”。
北阙,指的正是皇宫。
宫里,有他们的人,而且地位不低,能知晓内廷动态。
“此人,绝非寻常宦官宫女。”马承神情凝重地断言。
曹髦负手立于窗前,目光穿透夜色,仿佛要将整座宫城看穿。
“张让。”他唤道。
老宦官悄无声息地滑跪在旁。
“给朕查!彻查近一个月,所有出入太极殿、御书房的文书、物品传递路径,重点是那些‘经手但未登记’的灰色环节,一个都不许漏!”
深夜,张让佝偻着身子,呈上了一份看似毫不起眼的《膳房采买单》。
他枯瘦的手指,点在了其中一笔毫不起眼的记录上。
“陛下,这是焚诏当夜子时,膳房为太常府送去的一笔采买。名目是……松烟墨三斤,送往誊录房。”
太常府,郑冲的官署。誊录房,负责抄写文书的地方。
“据老奴遣人去郑公府上私下打探,郑公的仆役说得明明白白,那晚太常府并无任何誊录任务,府中书佐早已各自归家。”张让的声音压得极低,“而这笔墨,是誊录房一名书佐亲自签收的。”
曹髦接过那份采买单,目光落在了签收人姓名上——赵伦,太常府书佐,兼掌印泥调配。
一个平日里淹没在无数官吏中,绝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小角色。
松烟墨,是制作上等印泥的原料之一。
焚诏当夜,一个负责印泥的小吏,为何要冒着违禁的风险,在深夜领取三斤远超正常用量的松烟墨?
答案,已呼之欲出。
曹髦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拿起朱笔,在那份采买单上,重重地圈出了“赵伦”二字。
“原来南风欲过阙,先得借我灯。”他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洞悉一切的冷意与杀机,“他们以为自己藏得深,却不知,他们借来照亮黑暗的灯火,正是我亲手点燃的。”
窗外,春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敲打着宫殿的檐角,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雷霆,奏响了序曲。
一切,又重归于水面之下的寂静,只等着那收网的一刻。
翌日清晨,雨过天晴。
太常府的誊录房内,一名身着青色官服的青年书佐,正一丝不苟地用湿润的软布擦拭着书案上的印章。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照进来,映在他低垂的眉眼上,光影分明。
他神情专注,动作熟练,一如过去无数个平凡的清晨。
只有袖口边缘那一道细微的墨渍,像是昨夜未曾洗净的痕迹,悄然诉说着某种隐秘的重量。
喜欢三国:魂穿曹髦司马家你慌不慌?请大家收藏:()三国:魂穿曹髦司马家你慌不慌?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