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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余温尚存,石面微热,令蜡层悄然附着,将那些看似杂乱的划痕尽数复制。
第四日黎明,一道黑影悄然翻越宫墙,直入御书房。
阿九单膝跪地,手中陶罐静静盛着三日炉灰:“陛下,如您所料。”
马承小心翼翼地将灰烬倒在一方黑布上,用鹅毛轻轻扫开,指尖触到灰末时,竟觉微凉滑腻,似有砂质藏于其间。
在细腻的灰烬之下,石制香炉底部的微小划痕显露出来。
这些划痕看似杂乱无章,毫无规律。
但马承只看了一眼,呼吸便陡然急促起来——他曾戍守北疆十载,通晓鲜卑部族以点划记事之法。
此刻眼前符号,正与边塞烽燧传讯之制暗合。
他取来纸笔,迅速将那些点、划转译成符号。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神情凝重而兴奋:“陛下,破译出来了!是鲜卑语的数字编码,转换过来只有六个字——三月十五,灯灭则动。”
“灯灭则动……”曹髦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他们以为太常府是灯下黑,最暗之处,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却不知执灯者,从来看得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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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陈七郎,声音沉静而果决:“去准备一套特制的印泥。配方不变,只在其中掺入微量‘夜光蜃屑’——据西域贡表所载,此物出自南海鲛人泪凝,见露则耀,遇药乃显。白日无异,唯喷以乌头、胆矾、井华水调和之剂,方可现幽微荧光。”
当夜,子时。
赵伦以誊录《春祀名录》为由,独自留在誊录房。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唯有窗外梧桐叶在风中簌簌作响,间或夹杂几声秋虫低鸣,如同命运的倒计时。
他的心跳声在耳畔清晰可闻,每一次搏动都牵动袖中那枚印章的轮廓,硌着腕骨,带来一丝熟悉的痛感。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从袖中取出印章,又从怀中摸出一小包油纸。
他舌尖轻舔指尖,蘸湿后揭开油纸一角,将印泥抿开,触感微黏而柔韧,一如往昔。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昨日,趁他外出用饭的片刻,陈七郎的人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替换。
他熟练地蘸满印章,在一份早已写好的“太常府致荆州刺史府密函”上,重重地盖了下去。
一个与太常府官印别无二致的伪印,清晰地烙印在丝帛之上,朱红如血,散发着淡淡的麝香与蜂蜡混合的气息。
做完这一切,他长舒一口气,胸腔中压抑已久的紧张随之释放,仿佛卸下千斤重担。
他将一切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翌日清晨,这份伪造的密函被他巧妙地夹在一叠公文中,通过一名毫不知情的信使送出。
按照计划,信使会在城西的一处驿站“意外”遗失这份密函,而一名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商贾”则会“恰巧”捡到它。
黄昏时分,夕阳如血。
城西官道上,一场突如其来的“盘查”中,那名可疑的“商贾”连同他身上的密函,一同落入了早已设伏的内察司之手。
半个时辰后,那份伪造的密函拓片被火速送至太极殿。
烛火摇曳,映着曹髦年轻而冷峻的脸庞。
他接过一个琉璃小喷瓶,对着拓片上的朱红印记轻轻一喷。
一层薄薄的水雾散开,带着淡淡的草药清香,略带苦涩的腥气隐隐浮现。
奇迹发生了。
在昏暗的烛光下,那方原本平平无奇的印记边缘,赫然浮现出一圈鬼火般的、肉眼可见的荧光!
那荧光的形态、分布,与数日前从“重封遗诏”封泥上提取的痕迹,完全吻合!
铁证如山。
曹髦的目光如刀,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三道密令,朱砂的颜色比窗外的残阳更加刺目:
“其一,命内察司即刻软禁赵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