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含泪的眼眸在昏黄光晕中闪烁。
“她是在告诉我,她有苦衷,求我原谅。”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决断:“派人去,把她带回来。记住,用最可靠的死士,务必活捉,不得伤其性命分毫!”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绵竹驿站,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停在后院。
马承侍立一旁,车帘内,李婉与一名身着魏军屯长服饰的青年隔帘相望,泪如雨下。
泪水滑过她的脸颊,在烛光下泛着微光,滴落在青年握紧的拳头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这青年原是降魏蜀将之后,因才干出众被曹髦破格提拔,如今已是龙首卫的中坚力量。
他与李婉早有婚约,却因世事变迁,分属两国。
“婉儿……”青年声音哽咽,带着鼻音的颤抖清晰可闻。
李婉拭去泪水,低声道:“你随陛下走吧,他是个能让百姓吃饱饭的好皇帝。我在蜀中,还能……还能再为你传一次图。”
赵岐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他安插在李承渊身边的眼线回报,那些所谓的“死士”,追捕李婉时瞻前顾后,明显是在阳奉阴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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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岐勃然大怒,他认定李承渊已被私情蒙蔽,再不足以托付大事。
他不再等待,私自调动了自己门下的门生故吏三百余人,皆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激进之士。
他计划抢先一步控制成都南门,以“清君侧”为名,另立一个由他主导的“纯忠派”政权,彻底将李承渊排除在外。
然而,他的动作,又怎能瞒得过法邈的眼睛。
这位法正之后早已将自己视作棋盘上最关键的“变子”。
他一面派人飞报马承,一面则命人在成都的大小街巷,悄然散布一首新编的童谣:“老师打学生,只为争香火。谁的庙更大?谁的磕头多?”
百姓们听得云里雾里,不解其意,却挡不住他们议论纷纷:“这是说哪家的私塾先生和弟子闹翻了?”“听着不像啊,倒像是说……当年丞相在的时候,可没听说过师徒俩为了谁更受尊重,抢着建庙的事儿。”
流言如微风,看似无力,却能将火星吹向干草垛。
两股本应同仇敌忾的力量,终于在南郊的校场上提前引爆。
赵岐率领着三百门生,将李承渊和他的数十名亲卫团团围住。
他手持节杖,指着李承渊的鼻子怒声斥骂:“李承渊!你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已被私情蒙蔽心智,根本不配再举兴汉义旗!”
李承渊面沉似水,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赵岐,反唇相讥:“那你呢?赵叔师!你如此急不可耐,究竟是为了兴复汉室,还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坐上太师的宝座?”
一句话,撕下了最后的温情面纱。
“你……你血口喷人!”赵岐气得浑身发抖,儒袍袖口因剧烈动作撕裂一道细口,露出里面磨损的里衬。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我心知肚明!”
混乱之中,无人注意到人群后方一道阴影闪过。
只听“咻”的一声锐响,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赵岐的左边肩胛!
鲜血瞬间染红了儒袍,温热的液体溅到近处一名门生脸上,带来一阵黏腻与腥甜的气息。
“老师!”李承渊大惊失色,抢步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赵岐。
他一眼瞥见那箭矢的尾羽,尚未来得及细看,身旁亲卫已失声惊呼:“盟主!这是‘白水·壹’!我们三年前剿灭内奸时见过!”
李承渊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最高级别的内部信物,只配发于直属死士队长……
全场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支箭上,充满了震惊、恐惧与猜疑。
是谁?
是谁在自己人背后放冷箭?
赵岐咳出一口血,惨然冷笑,他死死盯着李承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