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该不该让你毁了它?你告诉我,这些活生生的人命,和你说不清道不明的‘汉魂’,究竟哪个更重?”
李承渊怔怔地看着那盏灯,看着灯火里那一张张他见过的、没见过的脸:王氏老妇的眼泪,老兵的叩首,孩童的笑脸,还有柳娘这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不是败给了曹髦的权谋,不是败给了“一统锦”的华美。
他败给了那一袋能让孤寡活命的米,败给了那一卷能让孩童识字的书,败给了这人间最朴素、最滚烫的烟火气。
他败给了眼前这盏灯。
“当啷”一声,匕首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哀鸣。
那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惊起屋檐下一巢宿鸟,扑棱棱飞向墨蓝天幕。
李承渊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火焰都已熄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
“我不是败给你……是败给了这盏灯。”
他沙哑地说完,再不看柳娘一眼,转身,踉跄着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三日后,一封密报呈到了曹髦的案前。
“禀陛下,李承渊已于昨夜孤身离川,去向不明。”张让在一旁低声禀报。
曹髦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局。
他提起朱笔,在那份密报上批道:“放行。传令沿途驿站,为之备好饭食清水,不得阻拦。”
张让大惑不解:“陛下,此人乃心腹大患,为何……”
曹髦放下笔,目光越过窗外,望向遥远的南方,那是东吴的方向。
他轻声道:“一个读书人,若连心中的恨都烧尽了,那他剩下的,或许就是一颗种子。是生根发芽,还是随风飘零,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此时的成都街头,早已恢复了繁华与热闹。
黑市掮客贾六正唾沫横飞地兜售着他新开发的“迷你版一统锦”香囊,声称佩之能“招财进宝,南北通吃”。
而在城南的织坊里,那位双目失明的老绣工黄婆,正带着一群年迈的绣师,凭借着记忆和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复原着失传已久的“八阵锦”纹样。
当她们终于理清图谱后,黄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托人向柳娘转达一个请求:“姑娘,可否将此诸葛丞相的阵图纹样,也绣入下一匹‘一统锦’中?”
城楼之上,春风拂过,那面巨大的锦旗猎猎作响,仿佛一曲无声的凯歌,宣告着一个时代的落幕,与另一个时代的开启。
而此时,柳娘正坐在织坊灯下,听罢传话,轻轻抚摸着手边一块尚未织就的素锦,低声道:“好,我们把它织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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