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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都黑市最大的掮客贾六,则在当夜挂出了高价收单的牌子,四处宣扬:“末代真蜀锦,片缕值千金!留一片,便是留一片故国山河在袖中!”
开坊之日,天公不作美,锦官城上空飘起了蒙蒙细雨。
**视觉**:雨丝如愁,细密如针,斜织在灰青色的天幕下,将整座城笼入一片湿漉漉的静默。
高台木柱滴着水珠,青石板泛着幽光,人群发梢、衣角皆挂着晶莹水露。
**听觉**:风掠过檐角铜铃,发出呜咽般的轻响;远处市集的喧闹被雨声压得模糊,唯有台下踩踏泥泞的脚步声、孩童压抑的咳嗽声、士子愤然的低语,在潮湿空气中断续回荡。
**触觉**:柳娘指尖触到丝线时,感受到那蚕丝特有的微凉与柔韧,仿佛握住了一段凝固的月光;她掌心因常年操劳而粗糙的茧,与新丝的顺滑形成奇异对比,像抚摸着一段即将断裂的旧梦。
首席织娘柳娘,一个面容清冷、沉默寡言的女子,作为蜀锦世家的最后传人,在万众瞩目下,亲手为那架崭新的织机装上第一束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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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肃穆,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祭祀。
当她手持沉重的木梭,准备织下第一寸“一统锦”时,台下人群中,忽然爆发出刺耳的讥讽。
“北人粗鄙,只会舞刀弄枪,岂知我蜀锦经纬之妙?让一个北地皇后之妹来督造,简直是笑话!”一名年轻士子高声喊道,引来一片附和。
人群前方,一个身着白衣、气质卓然的青年男子负手而立,他正是蜀中隐秘抵抗组织“白水盟”的首领,大儒李恢之孙——李承渊。
他冷冷地看着台上的一切,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锦,是汉家魂魄所寄,是先人工艺之凝结,岂是能与铜臭交易、与权术媾和之物!”
话音未落,人群中猛地窜出一条黑影,是个状若疯癫的汉子,嘶吼着“毁此媚锦”,直扑高台,手中寒光一闪,竟是一柄短匕,要割裂那刚刚绷紧的经线!
说时迟,那时快。
斜刺里,一名腰间悬着刻“工”字铜牌的老匠模样的人低声提醒:“娘子,左侧!”
柳娘猛然侧首,只见一道身影闪过,那汉子脚下一绊,惨叫摔倒,匕首脱手飞出。
众人目光扫过,只见一名敦实管事若无其事地收回脚,低头整理衣摆——无人知晓,此人正是内察司密探“梭子”,伪装已深埋数年。
混乱之中,一个谁也未曾料到的人影,竟缓步登上了高台。
“陛下!”李婉与一众官员大惊失色,想要阻拦。
来人正是微服至此的曹髦!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径直走到织机前,从惊魂未定的柳娘手中,接过了那枚冰凉的木梭。
**触觉**:木梭沉甸甸的,表面被岁月磨得光滑,边缘却锋利如刃,触手生寒,仿佛握住了千年的技艺与沉默的愤怒。
**视觉**:他手指修长白皙,与织娘布满茧痕的手形成鲜明对照;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他肩头洇开一圈深色痕迹,宛如披着一方未完成的水墨。
他环视台下骚动的人群,脸上竟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朕闻,蜀锦之贵,在于七日成寸,千丝万缕皆是心血。今日,朕愿在此,亲试一日之功。”
台下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
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帝,竟要亲手织锦?
曹髦不以为意,学着柳娘的样子,笨拙地开始引线。
他的手指从未做过这等粗活,铜梭边缘锋利如刃,只一下,便在他食指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触觉**:鲜血涌出的瞬间,他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即是温热液体滑落的黏腻感,与丝线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伤,还是融入。
**视觉**:鲜血一滴、两滴,精准地落在鲜红丝线上,迅速洇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