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内的时间仿佛被骤然压缩,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质。门外远处隐约传来的哨声和德军的喧哗,像冰冷的针尖刺在每个人的神经末梢。刚刚因为对上暗语而稍缓的紧张气氛,瞬间再度绷紧,甚至比之前更加尖锐。
“哨兵”几乎在哨声响起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他一把将“教授”和“工具箱”拉向屋内更阴暗的角落,自己则侧身挡在他们前面,手中的手枪再次抬起,枪口虽然没有明确指向林晓等人,但那充满戒备的姿态说明了一切。他犀利的眼神在林晓、雷诺和皮埃尔等人脸上迅速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怀疑。
“这会不会太巧了?”“哨兵”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砂纸摩擦般粗糙,“你们刚到,德国人就来了?”他的怀疑合情合理,在这种环境下,任何巧合都可能意味着背叛。
皮埃尔脸色一变,刚要开口辩解,林晓却抬手阻止了他。林晓理解“哨兵”的疑虑,换做是他,在如此绝境下也会对任何突然出现的“救援”保持最高警惕。
“如果我们是盖世太保,现在站在门外的就应该是冲锋枪,而不是还需要我们在这里争论。”林晓的语气异常冷静,语速快而清晰,目光坦然地迎向“哨兵”,“外面的骚动不一定是我们引发的,可能是其他抵抗小组的行动,也可能是德国人例行的搜查。但无论如何,争论和怀疑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我们一起完蛋。”
他的冷静和逻辑像一盆冰水,稍稍浇熄了“哨兵”眼中部分过于灼热的怀疑火焰。雷诺也适时地沉声补充:“我们没时间了。信不信由你,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跟我们一起走,还有机会。”
这时,一直紧抱着公文包、脸色苍白的“教授”开口了,他的英语带着明显的牛津腔,虽然虚弱,却透着学者的执拗:“我相信‘夜莺’的判断。但是,年轻人,”他看向林晓,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你们必须明白,这个公文包里的东西,比我们三个人的生命加起来都重要。它绝不能落在德国人手里。如果……如果情况危急到无法带走它,我请求你们,优先确保它的毁灭。”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显然这番话对他而言极为艰难。
“工具箱”——那位年轻的女士,虽然紧张地咬着下唇,但也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教授”的话。
林晓心中一凛,他再次感受到了那份“维尔茨堡”雷达图纸沉甸甸的分量。他郑重地点头:“我以军人的荣誉保证,会尽力保护它和你们每一个人。但现在,请你们立刻听从我们的指挥!”
他没有时间再慢慢建立信任,只能用行动和结果来证明。他迅速下达指令:“皮埃尔,确认我们预定的撤退路线是否安全!‘老鼠’,‘铁匠’,警戒门窗!雷诺,准备爆破物,如果被迫退守,我们需要制造混乱!”
命令被迅速执行。皮埃尔凑到门缝边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老鼠”和“铁匠”则分别守住前后窗的缝隙。“哑巴”已经开始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小型炸药块和导火索。
林晓则快速对“教授”小组说:“我们需要轻装,你们身上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东西,除了绝对必要的,全部处理掉。还有,跟紧我们,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掉队,不要发出不必要的声响!”
“工具箱”立刻开始行动,将一个小巧精致的发报机零件拆散,分别塞进不同的缝隙或准备丢弃。“哨兵”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弹药。
就在这时,皮埃尔脸色难看地回过头:“不行,主路方向脚步声很杂,至少有一个班的德军正在朝这个街区搜索过来!我们被堵在死胡同里了!”
坏消息如同重锤。直接从大门突围已经不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林晓身上。他是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国际小队的核心,唯一的指挥者。
林晓的大脑在【基础指挥学】的加持下飞速运转,地图、敌情、我情、时间……所有要素疯狂碰撞。强攻是下策,死守是绝路。唯一的生路,在于出人意料。
他的目光落在了屋内角落一块看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