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卡离去的尖啸余音尚在耳鸣中回荡,燃烧营地的噼啪声和伤员的哀嚎构成了新的、令人心悸的背景音。然而,比这些声音更让残存的“东方旅”战士感到窒息的,是那种从营地外围黑暗中弥漫而来的、冰冷而有序的杀意。
借着冲天火光的照明,可以清晰地看到,无数身穿田野灰军服、头戴标志性M35钢盔的身影,正以松散而高效的散兵线,如同无声的潮水,从三个方向向着这片废墟合围而来。他们动作迅捷,战术动作娴熟,交替掩护,沉默得可怕,只有皮靴踩过瓦砾的细碎声响和武器金属部件偶尔的碰撞声,透露着他们的逼近。这些是武装党卫军的突击队员,纳粹德国最狂热、也最专业的杀戮机器之一。
“他们上来了!”一个趴在半截断墙后的士兵嘶哑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空袭撕碎了营地,也撕碎了大部分有组织的抵抗。此刻还能战斗的,大多是凭借本能和残存的意志,分散在各处废墟中各自为战。
“开火!自由射击!挡住他们!”雷诺的吼声在爆炸造成的短暂耳鸣中显得模糊不清,但他挥舞着冲锋枪的身影,如同礁石般立在最前方的一道矮墙后,成了混乱中少数可见的支柱。他手中的MP40喷吐出短促的点射,试图压制最先靠近的一股德军。
稀疏的枪声从废墟中响起,勒贝尔步枪、MAS-36、还有几挺幸存的“绍沙”轻机枪,顽强地向着逼近的灰色潮水倾泻着子弹。几个冲得太快的党卫军士兵应声倒地,但更多的敌人立刻卧倒,或是寻找掩体,精准而猛烈的还击顷刻而至!
“哒哒哒哒——!”德制的MP40冲锋枪和MG34通用机枪的射击声,瞬间压过了守军零星的抵抗。密集的弹雨如同镰刀般扫过断壁残垣,打得砖石碎屑纷飞,压得幸存者们几乎抬不起头。MG34那特有的、如同撕裂亚麻布般的高射速声响,成了战场的主旋律,无情地收割着任何暴露的目标。
“手榴弹!”不知谁喊了一声。
几枚M24型长柄手榴弹划着弧线,从德军方向飞来,落在废墟之中。
“轰!轰!”
爆炸掀起更多的尘土和残骸,伴随着几声短促的惨叫。
林晓趴在一个被炸塌了半边的灶台后面,子弹“嗖嗖”地从头顶掠过,打得后面的土墙噗噗作响。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基础指挥学】的知识在生死关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不能这样下去!分散的、各自为战的抵抗,只会被敌人一点点蚕食殆尽!
他看到了左前方几十米外,雷诺所在的那道矮墙,成了德军火力重点照顾的对象,子弹如同泼水般倾泻在那里,碎石飞溅。他也看到了右翼,赵刚正带着几个还能动的人,依托一个巨大的弹坑,用步枪和手枪顽强地阻击着试图从侧面渗透的敌人,但形势岌岌可危。
必须建立防线!哪怕是临时的,脆弱的!
“通讯兵!通讯兵!”林晓扭头大喊,随即想起通讯中心已在第一轮轰炸中化为乌有。他咬了咬牙,猛地从灶台后探身,用手中的G43快速向一个试图迂回的德军小组打了两个点射,将一个敌人撂倒,迫使其他人缩了回去,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所有人!向我靠拢!以弹坑和断墙为支点,建立环形防御!相互掩护!不要落单!”
他的声音在枪炮声中并不算响亮,但附近几个听到命令的士兵,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开始一边射击,一边艰难地向林晓的方向移动。
“雷诺!”林晓再次大喊,指向自己左侧一片相对完整的石基,“带人占领那里,建立交叉火力!”
雷诺听到了林晓的呼喊,回头看了一眼,重重点头,打了个手势,带着身边还能动的三四个人,冒着弹雨,连滚带爬地冲向了那片石基。他们的移动吸引了更多的火力,一名队员在途中被子弹击中,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
但防线,终于开始有了雏形。以林晓所在的灶台、雷诺占据的石基,以及赵刚所在的弹坑为三个支点,一个极其简陋、漏洞百出的三角防御区域被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