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队的伏击虽被挣脱,却如同在“东方旅”身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牺牲战友的悲痛与自身伤亡的惨痛,让队伍的气氛沉重而压抑。连续的高强度作战和神经紧绷的逃亡,更是将每个人的体力与精力都推向了极限。他们急需一个相对安全的喘息之机,进行休整、救治伤员,并重新评估“眼镜蛇小道”那个愈发显得像死亡陷阱的目标。
林晓选择了一处位于巨大沙海中央、由数座如同金字塔般矗立的巨大沙丘环绕形成的天然隐蔽所。这里视野相对开阔,不易被悄悄合围,复杂的地形也便于防守和撤离。车队隐藏在沙丘的阴影中,队员们轮流警戒,大部分人终于得以合眼,哪怕只是短暂的片刻。
然而,对于狙击手张三而言,休息是一种奢侈。他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沙雕,静静地趴伏在最高那座沙丘的顶端,身下垫着防沙布,手中的李-恩菲尔德狙击步枪(他依旧偏爱其远超STG44的精度和可靠性)枪口覆盖着防尘布,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透过高倍瞄准镜,一遍又一遍地扫描着周围死寂的沙海。
沙漠的寂静是虚假的,往往蕴含着最致命的杀机。这是他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信条。
时间在炙热的空气中缓慢流淌。正午的太阳垂直炙烤着沙地,热浪让远处的景象微微扭曲。就在这仿佛连时间都凝固的酷热中,张三瞄准镜的视野边缘,极远处另一座沙丘的脊线上,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非自然的反光,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不是玻璃,不是金属,更像是……光学镜片在特定角度下,极其偶然的折射!
有同行!
张三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呼吸变得细长而均匀,所有的感官提升到了极致。他没有移动枪口,甚至没有眨眼,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死死锁定了那个方向,大脑如同高速计算机般开始运转——距离,超过八百米;风向,稳定的东南微风;湿度,极低,弹道影响轻微……对方的位置极佳,占据了另一个制高点,显然也是个中老手,刚才那一下失误,恐怕是长时间潜伏后极其微小的松懈。
对方也在观察。是在确认目标?还是在寻找最佳的狙击时机?
张三知道,自己很可能也暴露了。顶尖狙击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在开第一枪之前,就已经开始。这是意志、耐心和细节的较量。
他极其缓慢地,用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将枪口微微调整了一个微小的角度,预判了风向和弹道下坠,瞄准镜的十字线稳稳地套在了对方可能藏身的沙脊线后方,一个看似毫无异常的位置。他在赌,赌对方的核心就在那个看似安全的反斜面后。
沙海恢复了死寂,只有热风拂过沙粒的微弱沙沙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汗水从张三的额角渗出,立刻被干燥的空气蒸发,带走一丝微弱的热量。他如同与沙漠融为了一体,连心跳都似乎减缓到了最低。
下方的营地对此一无所知,伤员在低声呻吟,其他队员在抓紧时间休息。只有林晓,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望了一眼张三潜伏的沙丘顶端,眉头微蹙,怀中的羊皮卷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共鸣般的悸动。
突然!
就在张三瞄准镜锁定的那个位置,一小撮沙土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调整了一下姿势!
就是现在!
几乎在对方微动的同时,张三扣动了扳机!
“砰!”
李-恩菲尔德那沉稳而有力的枪声,撕裂了沙漠的寂静!
子弹以超越音速的速度,跨越八百多米的距离,精准地钻入了那个微动点的下方!那里是沙脊的反斜面,按照常理,子弹无法直接命中,但张三凭借惊人的经验和直觉,计算了子弹穿透薄薄沙层后的轨迹!
瞄准镜中,那片沙脊猛地炸开一小蓬沙尘!
几乎在同一瞬间!
“咻——!”
一发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擦着张三之前头部所在位置的后方不到半尺的空气掠过,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