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曼战役的胜利,像一股席卷北非的狂野风暴,将“沙漠之狐”隆美尔的非洲军团彻底逐出了埃及和利比亚的大片领土。随之而来的是荣誉、掌声,以及盟军高层毫不吝啬的嘉奖。位于托布鲁克港附近,临时搭建的“东方旅”营地,此刻正沉浸在一片劫后余生与胜利欢庆交织的特殊氛围里。
蒙哥马利将军派来的授勋军官刚刚离去,一枚闪着冷光的帝国勋章被林晓随手放在了铺着军事地图的简陋木桌上。营地空地上,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盟军送来的额外补给——香烟、巧克力和罐装啤酒。喧嚣声、歌声,以及用不同语言讲述战斗经过的嘈杂声,汇成了胜利的交响曲。就连一向冷静的林晓,嘴角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他们用鲜血和牺牲换来了这场关键胜利,也赢得了盟军的尊重和实实在在的装备补充,旅团的机械化程度再上一个台阶,甚至查理的“空军”也拼凑出了几架能飞的家伙。
然而,就在这片喧闹的边缘,旅部直属通讯班所在的帐篷,却保持着异样的寂静与紧张。几台功率强大的无线电设备正在全频段扫描、监听,耳机里传来的除了熟悉的盟军通讯密码,更多的是滋滋啦啦的静电噪音和无法破译的敌方电波。
“头儿,还是老样子,德军残部在溃退,通讯混乱……等等!” 通讯班长,一个原国军电讯老兵,突然坐直了身体,眉头紧锁,“有一个非常微弱的信号,非盟军制式,加密方式……很古老,像是我们国内战前用的那种,但又有点不同。”
林晓原本靠在帐篷支柱上,看着外面跳跃的篝火,闻言转过身:“能增强信号吗?尝试破解。”
“信号太弱了,断断续续,像是在极远距离发射,或者发射源功率不足。” 通讯兵的手指在调频旋钮上精细地移动,额角渗出了汗珠,“它在重复呼叫一个特定代码……这个代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帐篷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胜利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嗡鸣和那仿佛来自天边的、微弱而执着的信号声。林晓走到电台前,拿起备用耳机戴在头上。那声音果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夹杂着强烈的干扰,但其中蕴含的那种独特的、带着绝望感的重复节奏,让他心中莫名一紧。
“加强功率,调用备用电源,把所有非必要频道暂时关闭,集中能量捕捉这个信号!” 林晓下令道,一种超越直觉的预感告诉他,这个信号非同小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帐篷内的空气几乎凝固。突然,另一个负责记录信号的士兵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长官!密码本……我想起来了!那个呼号,是当年武汉会战时期,一支直属军委会的特派员小队用过的备用应急呼号!后来据说那支小队部分人员编入了……中国远征军!”
“远征军?” 林晓瞳孔骤然收缩。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中属于这个时代,也属于他灵魂深处另一个时空的沉重枷锁。缅甸、野人山、仁安羌……一系列带着血与火的地名涌入脑海。
几乎是同时,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在他意识中响起:
【侦测到高优先级历史事件关联信息流……信号源解析中……关联地点:缅甸,仁安羌周边。关联事件:中国远征军第一部陷入日军重围,后勤断绝,通讯濒临崩溃。】
“全力破解!不惜一切代价!” 林晓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通讯班全员投入,手指在键盘和旋钮上飞舞,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背。那微弱的信号仿佛感受到了这边的努力,顽强地抵抗着干扰,一段段加密电文被捕捉、记录、转译。过程极其缓慢,每一个字符的确认都如同在泥泞中跋涉。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当篝火已然黯淡,大部分士兵带着胜利的疲惫沉沉睡去时,一份残缺不全却字字千钧的电文,被递到了林晓手中。
电文抬头赫然是——“致国内外所有能收到此讯的同胞、友军:国民革命军远征军第一路司令长官部急电。”
林晓的目光急速下移,电文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