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四年八月二十五日,清晨。塞纳河右岸,巴黎东郊的最后几处德军零星抵抗据点,在“东方旅”凌厉的清剿下归于沉寂。枪炮声渐渐稀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越来越响的喧嚣——那是从巴黎城内传来的、混杂着欢呼、歌唱、钟鸣和零星庆祝枪声的浪潮。
“东方旅”的先头部队已经控制了巴黎东部的贝尔西区和里昂火车站周边,与城内起义的抵抗组织完全打通了联系。穿行而过的抵抗组织成员和普通市民,看到这些穿着独特东方军装的士兵,无不投以狂喜和感激的目光,许多人涌上来,将珍藏的酒、面包,甚至鲜花塞到士兵们怀中。
“法兰西万岁!”
“谢谢你们!谢谢盟军!”
“看啊,是中国人!中国人和美国人一起救了巴黎!”
临时设立在里昂火车站附近一处广场上的前线指挥部里,气氛热烈而紧张。雷诺、查理等人脸上都带着连日激战后的疲惫,但眼中却燃烧着兴奋的光芒。他们刚刚收到确切消息,德军巴黎城防司令冯·肖尔蒂茨将军,迫于内外压力,已经决定向自由法国和盟军投降,正式投降仪式将在下午于蒙帕纳斯火车站举行。
“旅座,戴高乐将军的代表和勒克莱尔的法军第二装甲师先头部队正在从南面入城。”雷诺报告道,“我们是不是……也该进城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晓身上。作为在巴黎战役中承担最艰巨突破任务、付出巨大牺牲的部队,“东方旅”完全有资格,也应该在巴黎解放的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旗帜插在这座光复之城的中心。更重要的是一种象征——来自遥远东方的中国军人,作为解放者的一员,踏入欧洲的核心。
林晓站在指挥部窗口,望着远处巴黎圣母院那熟悉的尖顶轮廓,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硝烟味,但更多的是一种新生的、自由的气息。他知道,自己即将踏出的这一步,不仅仅是为“东方旅”争得荣耀,更是为积弱百年、正在浴血奋战的祖国,在世界的中心,赢得一份前所未有的尊重。
“准备一辆车。”林晓转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雷诺,派两辆坦克护卫。查理,确保我们行进路线的低空安全。我们走。”
片刻之后,一辆敞篷的威利斯吉普车驶出了指挥部。林晓坐在副驾驶位置,依旧穿着那身略显脏污却笔挺的墨绿色作战服,臂章上的星辰闪电徽标在巴黎难得的阳光下微微闪亮。驾驶吉普的是张三,他沉默而警惕地操控着方向盘。吉普车后,是两辆刚刚补充了弹药和油料、涂装斑驳却气势汹汹的M4“谢尔曼”坦克,炮塔上的车长挺立着,向沿途的人群挥手。
这支小小的车队,沿着刚刚清理出来的街道,缓缓驶向巴黎市中心。他们没有选择最短的路线,而是特意绕经了起义战斗最激烈的市政厅区域和正在举行自发欢庆的协和广场。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当人们看到那面陌生的、带有东方元素的旗帜,看到吉普车上那位年轻东方面孔的军官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狂热的欢呼!
“是他们!东方的部队!”
“我在南郊见过他们的坦克!他们打垮了德国佬的‘黑豹’!”
“看那旗子!是中国!是中国人在帮助我们!”
人群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挤满了街道两旁,阳台上也探出无数挥舞着床单、围巾甚至内衣的身影。鲜花如雨点般抛向吉普车和坦克,香槟的软木塞砰砰作响,泡沫溅得到处都是。无数双手伸过来,想要触摸这些来自遥远国度的解放者。年轻的女郎大胆地送上飞吻,老人们则泪流满面,用生硬的英语或只是不断重复着“Merci!(谢谢!)”
“旅座,这……”张三紧握着方向盘,努力在热情得近乎疯狂的人潮中保持前进,脸上也禁不住露出一丝动容。
林晓挺直脊背,坐在吉普车上,不断地向四周的人群敬礼、挥手。他的脸上保持着沉静,但内心却心潮澎湃。他看到了自由的力量,看到了人类对解放最真挚的渴望。他也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