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坊二楼,流芳阁内,诗酒继续,但气氛已与先前不同。
陆恒凭借一首《秋兴》和一手独创的“陆体”书法,已然在众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楚云裳主动抚琴一曲,琴音淙淙,如泣如诉,目光却时不时飘向陆恒,其中的欣赏与情意,连司琴都看得分明。
苏明远与之唱和,风流雅致,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谢青麟闷头喝酒,愈发沉默。
赵文博则开始主动与陆恒探讨书法与经义,态度明显转变,显然认为陆恒有其“价值”。
陆恒来者不拒,他现代人的思维和知识储备,偶尔蹦出的新奇观点,都让赵文博觉得耳目一新,虽觉有些“离经叛道”,但不得不承认其敏锐。
酒至酣处,陆恒也难免多喝了几杯。
他本就酒量一般,加上今日情绪大起大落,追船、作诗、怼钱玉城,此刻酒意上涌,只觉得头脑发昏,眼皮沉重,最后竟直接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江兄?江兄?”苏明远推了推他,毫无反应。
钱玉城见状,阴阳怪气道:“看来江公子酒量浅得很啊!来人,将江公子扶下去,寻个厢房安置。”
“不必麻烦了。”
楚云裳忽然开口,声音清脆而坚定,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站起身,走到陆恒身边,看了看他熟睡的侧脸,眼中掠过一丝心疼。
接着,她神色平静,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潇湘子公子乃云裳知己,其才情、其风骨,云裳心折;今日他醉倒于此,于公于私,云裳都理当悉心照料。”
“若任由他宿于外厢,若有闪失,云裳心难安,亦非待客之道。”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几人,继续道,言辞愈发恳切周全:“诸位公子皆是明理之人,云裳留江公子于阁中,一是为全知己之道,二是尽地主之谊。”
“江公子醉中不便挪动,云裳阁中自有醒酒汤药与稳妥仆役,可保无虞,此举虽稍越常轨,然事急从权,心迹皎然,还望诸位公子体谅。”
这番话,既点明了她与陆恒的“知己”关系,抬高了陆恒的身份,又说明了留宿的必要性与正当性,最后以“事急从权”、“心迹皎然”堵住了悠悠众口,可谓有理有据,颇为大体。
苏明远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复杂地看着楚云裳和陆恒。
他深知,楚云裳从未对任何男子如此维护,甚至不惜自陈“心迹”。
谢青麟握紧了酒杯,指节发白。
赵文博面露讶异,随即恍然,觉得才子佳人,互为知己,倒也是一段佳话。
钱玉城更是气得浑身肥肉都在抖,却又被楚云裳这番堂堂正正的言辞堵得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疯狂咒骂。
“司琴”
楚云裳不再看众人反应,吩咐道,“小心扶江公子去云裳阁醒酒休息,吩咐厨房备上醒酒汤,万不可怠慢。”
“是,姑娘。”
司琴立刻应道,随即唤来两个稳妥的婆子,小心翼翼地将陆恒扶起。
楚云裳对着众人再次盈盈一礼:“诸位公子,夜已深,云裳需回去照料,不便久陪;今日多谢钱公子盛情,谢公子、赵公子、苏公子佳作,令云裳受益匪浅,恕云裳失陪了。”
说完,她转身,步履从容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跟着护送陆恒的队伍离开了流芳阁。
留下席间四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苏明远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陆恒才华的佩服,也有一丝因楚云裳而产生的微妙嫉妒与失落。
他打了个哈哈:“云裳姑娘对江兄,确是…与众不同,罢了罢了,如此良宵,你我也各自散了吧?”
谢青麟冷哼一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拂袖而起,一言不发地走了,背影满是阴郁与不甘。
赵文博倒是还算平静,他对楚云裳本无太多想法,只是觉得陆恒此人才学见识俱是不凡,值得结交,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