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询费飞了,陆恒有些意兴阑珊,连摆摊的心情都没了,早早收了摊,回到苏明远借给他的那处僻静小院。
刚进门没多久,院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正是苏明远,他依旧是一身锦衣,手持折扇,桃花眼里带着惯有的笑意:“陆兄,可让我好找!今晚红袖坊有个局,钱玉城做东,邀了谢青麟、赵文博,非要我作陪。我想着陆兄才情过人,独居未免冷清,特来邀你同去,也好多结识几位朋友,如何?”
陆恒一听“红袖坊”,心里先是下意识想到了楚云裳,随即又微微蹙眉。
他现在是“黑户”,实在不宜过多曝光在这种名流聚集的场合。
“苏兄好意,只是,在下身份尴尬,只怕…”
苏明远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压低声音笑道:“陆兄多虑了,那种场合,用的是雅号,谈的是风月,谁又真会去刨根问底?你就自称…嗯,就叫‘江不语’如何?便说是我的远房表亲,隐居于西湖畔,与李醉先生是亦师亦友。
“李醉先生名望甚高,无人敢轻易质疑。”
陆恒心中一动。
“江不语”,江水深沉,静默不言,倒也挺符合自己目前需要低调行事的现状。
他看了看苏明远真诚的目光,想到整日憋在小院里也确实无聊。
他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便叨扰苏兄了,在下就化名江不语,号潇湘子。”
“妙极!江不语,潇湘子!颇有隐士风范!”
苏明远抚掌笑道,“那咱们便说定了,酉时三刻,红袖坊‘流芳阁’见。”
华灯初上,红袖坊内已是笙歌曼舞,香气浮动。
苏明远引着陆恒——如今是隐士“江不语”,径直上了二楼的“流芳阁”。
此阁宽敞华丽,临窗可望西湖夜景,已是席开两桌,觥筹交错。
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位脑满肠肥、穿金戴银的年轻公子,十个手指几乎戴满了各色宝石戒指,正努力挺直腰板,试图做出风雅姿态,奈何效果着实滑稽,活像一只开屏的金孔雀。
这便是钱庄少主,钱玉城。
陆恒心里立刻给他贴上了标签:氪金玩家。
钱玉城下首,坐着两位气质迥异的年轻男子。
一人面容阴柔俊美,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结之气,眼神偶尔扫过旁人时,会流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郁愤。
此乃曾与林慕白齐名,却因家业被迫弃文从商的谢青麟。
陆恒暗忖:这位怕是内心戏很多的抑郁才子。
另一人则相貌端正,衣着一丝不苟,坐姿笔挺,言谈举止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便是专攻科举策论,志在朝堂的赵文博。
陆恒观其气度,觉得像个目标明确的官场预备役。
而苏明远,自然是游刃有余地周旋其间,风流倜傥,谈笑风生,是当之无愧的社交核心。
见苏明远带着一个面生的青衫男子进来,众人目光皆投了过来。
“诸位,抱歉来迟一步。”
苏明远笑着拱手,“我来引荐,这位是在下的远亲,江不语江兄,常年隐居于西湖之畔,自号潇湘子,江兄于诗文一道,造诣非凡,更与李醉先生亦师亦友。”
陆恒(江不语)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在下江不语,见过钱公子,谢公子,赵公子。”
他声音平静,自带一股疏离气度。
“潇湘子?”
谢青麟眉头微挑,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可是近日在西湖边鬻诗的那位?”
他消息倒是灵通。
“正是区区。”陆恒坦然承认。
钱玉城对什么隐士、诗才兴趣不大,但见是苏明远带来的人,倒也给几分面子,胖手一挥:“既然是苏兄的亲戚,那便是自己人;坐,快请坐!来人,给江公子上酒!”
众人重新落座。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话题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