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下,却被西湖畔万千灯火硬生生渲染成一片流金碎玉的辉煌。
云鹤间酒楼前的空地上,人群的嗡嗡议论声忽然被一阵更高亢的骚动压过——今夜真正的主角们,开始登场了。
“来了来了!四大才子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的脖子都不自觉地伸长了。
只见入口处,四位锦衣华服的儒生公子联袂步入这片光海,瞬间攫取了所有目光。
为首之人,一袭白衣胜雪,纤尘不染,面容俊逸如同冰雕玉琢,正是有“孤鹤”之誉的林慕白。
他目不斜视,步履从容,周遭的欢呼、惊叹、以及少女们抛来的香囊手帕,仿佛都只是过眼云烟。
他所过之处,人群竟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一瞬,被他那清冷孤高的气场所慑。
他径直走向主台,对着学政沈崇文和恩师梅洛方向,微微躬身一揖,动作优雅而疏离。
“慕白此子,气韵越发沉静了。” 学政沈崇文捻须微笑,眼中满是欣赏。
他身旁的梅洛老先生,依旧板着脸,但眼角细微的纹路却泄露了一丝欣慰,语气却还是那般严厉:“不过是个不通世务的痴儿,性子太过孤傲,还需红尘多多打磨。”
话虽如此,老儒眼中分明藏着得意。
紧随林慕白之后的,是摇着一柄泥金折扇的苏明远。
他一身云锦长袍,绣着精致的暗纹,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嘴角永远噙着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浅笑。
与林慕白的“冷”截然不同,他是“热”的,是流动的风。
他不断向四周拱手,熟稔地叫着一些人的表字或绰号,引得阵阵回应。
“明远公子!看我!看我!”
“苏兄,今夜定要再谱新词啊!”
他笑着颔首,目光流转间,忽然定格在人群外围某个戴着面具的青衫身影上。
苏明远脚步一顿,竟脱离队伍,径直走了过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热络地拍了拍陆恒的肩膀,声音清朗:“江兄,你可算到了,方才我还与李醉那老酒鬼念叨,说今夜若缺了你的奇思妙想,这诗会便要失色三分呢!”
这一下,不少目光都聚焦到了陆恒身上。
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善。
陆恒面具下的眉头微挑,对苏明远这过于热情的举动有些意外,但仍是拱手还礼:“苏兄谬赞,江某愧不敢当。”
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谢青麟,阴柔俊美的脸上瞬间笼罩一层寒霜。
他刻意放缓脚步,整理着自己腰间那枚价值不菲的白玉佩,对身旁的赵文博说道:“文博兄你看,这世间总有人深谙攀附之道,倒是比寒窗苦读更能走捷径。”
言语中的酸意几乎能凝成实质。
赵文博依旧是那副沉稳持重的模样,衣着一丝不苟,闻言只是淡淡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他的目光早已越过这些“小节”,投向了主台上那些能决定他科举前途的官员们,心中盘算着稍后斗诗环节该如何引经据典,切中时弊。
就在四大才子吸引全场焦点时,另外三位“怪杰”的登场,则带来了截然不同的画风。
“让让!”
“快让让!”
“我家先生要找灵感。”
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只见书童李漓正费力地架着醉醺醺的李醉往里走。
李醉头发蓬乱,衣衫上还沾着酒渍,手里死死抓着一个酒葫芦,眼神迷离,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人…人生……嗝……如梦啊……一樽还酹江月……”
李漓一边艰难地支撑着自家先生,一边小声抱怨:“我的先生诶!说好今日诗会少喝点,您这还没开始呢!就‘酹江月’了……待会要是作不出诗,房租可咋办……”
他正嘟囔着,李醉迷蒙的眼睛忽然瞥见了陆恒,猛地挣脱李漓,踉跄着扑过来,一把抓住陆恒的胳膊:“小…小友!有酒无?待…待会儿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