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陆恒运笔愈疾,字字千钧: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不自觉间,张清辞那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收拢,握成了拳,“好一个‘我欲乘风归去’,此等胸襟气魄!”
夏蝉和秋白也早已失态,夏蝉甚至忘了护卫的职责,秋白则喃喃道:“小姐,此人之才,恐非‘奇才’二字可容.”
张清辞没有回答,她的全部心神,都已被楼下那个挥毫泼墨的青衫身影牢牢吸住,一种名为“势在必得”的火焰,在她眼底熊熊燃烧。
四大才子之首的林慕白,清冷的眼眸骤然睁大,嘴唇微微翕动,重复着“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他眼中充满了震撼,一种遇到真正知音的复杂情绪,毕生追求的空灵超脱,在这几句面前,似乎显得有些单薄了。
苏明远手中的泥金折扇,“啪”地一声轻响,不自觉地合拢。
他脸上的风流笑意僵住了,一双桃花眼死死盯住那不断延伸的墨迹,恨不得要从中看出花来。
陆恒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
他运笔如飞,没有丝毫停滞,仿佛不是在创作,而是在将一首早已融入骨血的神作,从另一个时空誊写至此。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司仪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那是极度激动下的失控,他几乎是嘶吼着念出这句。
缠绵悱恻,幽怨深沉,道尽了月下无眠人的离愁别绪,与上阙的磅礴形成了完美而震撼的对比。
八大花魁美目涟涟,不约而同向前倾身,全都聚焦在那青衫书生身上。
楚云裳指间的罗帕悄然落地,心有灵犀,倚栏望月,泪流满面。
赵文博沉稳的脸上也满是惊容,下意识地看向退休主官李严,发现这位老臣此刻竟已不由自主地身体前倾,手指紧紧抓着座椅扶手。
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现于纸上。
司仪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耳边时,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此词……此词……”
崇正书院山长,大儒赵守卓,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浑身颤抖,老泪纵横,指着那宣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唯有那激动到极点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西湖孤山学士,那位白发大儒徐静安,激动得浑身发抖,指着那墨迹未干的宣纸,半晌才憋出一句,“此词一出,余词尽废矣!”
“绝唱!真正的千古绝唱!”大儒梅洛老先生老泪纵横。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道尽世间无常,却又如此豁达!好!好啊!”
李严重重一掌拍在案上,霍然起身,眼中精光爆射。
他从中听到了超越儿女情长的旷达气度,这在他这位历经宦海沉浮的老臣听来,尤为感慨。
他眼中爆发出如同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璀璨光芒,他死死盯着陆恒,仿佛要穿透那层面具,看清这具皮囊之下,究竟藏着怎样一个惊世骇俗的灵魂!
最后两句,司仪几乎是泣不成声,用尽最后的气力呐喊而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词毕,笔停。
陆恒轻轻将狼毫笔搁回砚台,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这声音在死寂的现场,显得格外清晰。
空气都凝固了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度的震惊、狂喜、感动,以及难以置信之中。
忽然一声,一名侍女手中的玉盘跌落在地。
这声响惊醒了众人,霎时间喝彩如雷动!
“轰!”
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火山猛然喷发,如同压抑到极致的海啸骤然席卷,震耳欲聋的喝彩声、惊叹声、掌声、甚至喜极而泣声,汇聚成一股无可阻挡的声浪洪流,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