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认,张清辞就是“常青”时,陆恒心头如被冰锥刺穿,冷意蔓延全身。
他毫不犹豫,转身朝熟悉的巷子走去。
他需要见沈寒川,立刻,马上。
在街角站了很久,直到确认没人跟踪,才转身进了那间旧书铺。
推开旧书铺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还是老样子,堆满了发黄的旧书,空气里有股纸页发霉的味道。
沈寒川依旧蜷在柜台后的阴影里,正慢吞吞地擦着一本旧书。
听见门响,他抬起头,那双总是没什么神采的眼睛在陆恒脸上停了一下。
“来了。”他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起伏。
令人意外的是,桌上居然温着一壶酒,两个粗陶杯子已经摆好了,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沈寒川给他倒了一杯,酒很劣,闻着就呛人。
“都知道了?”沈寒川问。
沈寒川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斟满一杯劣酒,推到他面前。
酒液浑浊,气味呛人。
“都知道了?”沙哑的声音打破沉寂。
陆恒没说话,端起杯子一口喝干。
酒像刀子一样从喉咙烧到胃里,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多谢三叔让七夜告诉我那些。”
他放下杯子,看着沈寒川,“我就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帮我?”
沈寒川没有立刻回答,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油灯那跳动的火苗,昏黄的光影在他麻木的脸上明明灭灭。
转而,他低头看着手里那本旧书,封面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字了。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突然问,声音还是很平,“一个顶着绿帽、忍气吞声的废物赘婿,是吗?”
“谁都能踩一脚的废物赘婿是不是?”
他自嘲地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苍凉。
沈寒川没等陆恒回答,或许他根本不需要答案,自顾自地往下说,语气平淡:“我忍了二十年,人前是笑柄,人后是傀儡。”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忍这么久,不是为了报复张玉兰,也不是为了那两个不知道是谁的种。”
“我是在等……”
沈寒川抬起头,目光骤然从油灯上移开,如同两把淬了冰的锥子,死死钉在陆恒脸上,“我在等一个人,一个能替我为我所不能的人,一个能替我砸了这牢笼的人。”
说着说着,他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里面有种让人心惊的光。
那目光里再无平日的浑浊与麻木,只剩下清醒到可怕的锐利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他的语气虽然古井无波,却字字敲在陆恒心上,但陆恒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张清辞,张家的凤凰,是张家的希望,是张承业耗尽心血打造出来的继承人”
沈寒川的声音低了下去,却更冷了,“只要击败了她,就能打碎张承业所有的指望,就等于毁了张家几十年的指望,就能扯下张家那层华丽虚伪的外皮,让他们也尝尝从云端跌落和体面尽失的滋味”
他身体微微前倾,死死盯着陆恒,一字一句道:“而你,陆恒,你就是那个能击败她的人;我看得出来,你和她是一类人,你们的想法,你们的做法……跟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都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异常’。”
“你们所思所想,都不该属于这里。”
“三叔”,陆恒心里咯噔一下。
沈寒川这话里有话,像是看出了什么,几乎是明示他察觉到了自己和张清辞,包括之前那个穿越者同僚的“不同”。
看着陆恒眼中闪过的震惊与了然,沈寒川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他稍稍后靠,重新笼罩在阴影里,语气恢复了少许平静,但那份冰冷依旧。
沈寒川摆了摆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几杯辛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