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一死,在张府一石激起千层浪。
灵堂就设在她生前居住的院落里,白幡飘荡,烛火摇曳,映照着张承业悲痛的脸。
他独自站在妹妹的棺椁前,手中紧紧攥着那封绝笔信。
“是沈寒川和陆恒害死我的!”妹妹绝望的字迹如同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怒火与悲痛交织,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猛地转身,对候在一旁的管家张检和护院总教头秦刚厉声道:“去!把沈寒川那个废物给我绑来,我要他在玉兰灵前谢罪!”
“老爷,这……”张检有些迟疑,沈寒川毕竟是入了赘的,名义上还是张家的姑爷。
“快去!”
张承业咆哮,“他一个赘婿,命比纸薄,杀了他又能如何?难道官府还会为他申冤不成?”
他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想着让沈寒川血债血偿。
至于陆恒,已被休弃,非张家之人,反倒不好明目张胆地动手,只能暂且记下。
秦刚是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汉子,他拱了拱手,只沉声应道:“是,老爷。”
他为人向来公事公办,对张家内部的事知之甚少,也不愿多问,只管执行命令。
旧书铺内,依旧是一派萧索破败的光景。
沈寒川正佝偻着身子,在整理几本受潮的旧书,动作缓慢而麻木。
“咣当”一声,门被大力推开。
秦刚带着几名护院大步走入,高大的身影顿时让本就狭小的书铺更显狭小。
沈寒川似乎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书册掉在地上。
他抬起头,看到面色冷峻的秦刚和虎视眈眈的护院,脸上瞬间布满惊恐,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发抖,眼神躲闪,不敢与秦刚对视。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嘴唇哆嗦着,发出细弱蚊蝇的声音:“秦…秦教头,有…有何贵干?”
秦刚看着他这副窝囊模样,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沉声道:“六姑爷,老爷请你过府一趟。”
“老……老爷找我?”
沈寒川脸上血色尽褪,显得更加慌乱,“为…为何事?我…我近日未曾犯错啊!”
他声音带着颤,几乎要哭出来。
“去了便知。”秦刚不欲多言,挥了挥手。
两名护院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沈寒川。
沈寒川没有反抗,或者说,他像是被吓得腿脚发软,几乎是被拖着走的,口中不住地哀求:“秦教头,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很快,沈寒川被带到了张玉兰的灵堂前。
阴森的氛围,摇曳的白烛,以及正中那口漆黑的棺木,都让他浑身剧颤。
他被护院强行按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正对着张玉兰的灵位。
他深深地低着头,肩膀瑟缩着,不敢看那牌位,更不敢看周围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
张承业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如同利刃,声音显得格外嘶哑:“沈寒川,玉兰临死前留下绝笔,指认是你和陆恒害死了她!说!是不是你暗中搞鬼,散布流言,逼死了玉兰?”
沈寒川猛地一哆嗦,像是被吓破了胆,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他抬起脸时,已是涕泪交加,一副受尽冤屈的可怜相:“没…没有啊!大哥!冤枉啊!我…我哪有那个胆子?玉兰她…她是主子,我是奴才,我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怎么敢害她?求大哥明察!真的不是我啊!”
“你还敢狡辩!”
张承业看着他这副窝囊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张玉兰的棺椁,厉声道:“玉兰生前是你妻子,她如今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孤苦伶仃!你这做赘婿的,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就跟着她一起去,到下面继续伺候她,也算全了你们这场夫妻名分!”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要沈寒川殉葬!
沈寒川闻言,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