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旧书铺的陆恒,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小院,而是绕了几个圈子,确认无人跟踪后,来到了沈七夜等人藏身的破庙。
现在,这里已经被沈七夜带着人收拾得有了几分隐秘据点的样子,被称为“暗巢”。
沈磐、沈冥、沈迅等核心成员都在,就连年纪较小的沈墨也在借着微弱的灯火整理着一些搜集来的信息。
“公子!”见陆恒进来,众人纷纷起身。
陆恒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神色凝重地将他以后要面临的处境说了出来。
他沉声道,“三叔提醒得对,我们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陈家那几个老狐狸身上,从现在起,我们要有自己的打算。”
“七夜,交给你两个任务。”
他看向沈七夜:“第一,挑选二十名绝对可靠,要手脚麻利,最好有些拳脚根基或者机灵会来事的人,由你和沈磐负责带队训练,要快,我有大用。”
“是,公子!”沈七夜毫不犹豫地应下。
“第二,严密监控张家所有陆路运粮的动向,尤其是规模、路线、押运人手,越详细越好;同时,查清楚钱家收买的是哪几股土匪,他们的据点、人数、头目习性。”
“明白!”
接着,他看向沈迅:“迅哥儿,你的腿脚最快,盯紧陈府、周府、钱府,特别是他们与外地联系的渠道,看看他们除了收买土匪,还有没有其他后手;另外,注意官府那边的动静,尤其是通判周崇易和知府赵端府上的往来。”
“交给我!”沈迅拍着胸脯。
“沈冥,你带几个人,盯紧张家二房、三房那几个核心子弟,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异常举动,特别是张清延和张清续。”
沈冥点了点头,身影一晃,便消失在阴影里。
“沈墨,家里和‘暗巢’的文书、物资管理,就辛苦你了,另外,想办法多备一些金疮药和干粮。”
沈墨用力点头:“公子放心!”
安排完这些,陆恒才稍稍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陆恒换上了一身略显朴素的文士衫,带着沈渊,提着一盒在杭州城颇有名气的“藕粉桂花糕”,前往李严在西湖边的隐居之所。
李严的住处并不难找,一座清雅的临湖小院,粉墙黛瓦,远离市井喧嚣。
通报之后,很快便有老仆引陆恒入内。
李严正在院中的一棵老松树下自己跟自己下棋,见到陆恒,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江小友,哦不,现在该叫陆小友了,今日怎么有空到老夫这陋室来?”
陆恒恭敬行礼:“晚辈冒昧打扰李公清修,心中有些困惑,特来请教。”
“哦?坐下说。”李严指了指对面的石凳,示意老仆上茶。
陆恒坐下,将带来的糕点放在石桌上,开门见山道:“李公,晚辈近日听闻,杭州城内粮价波动剧烈,几家大商贾似有倾轧之举;更听闻此事似乎隐隐波及漕运。”
“晚辈虽是一介布衣,亦知漕运关乎国计民生,尤其是北疆将士的补给…”
他点到即止,没有具体指责哪一家,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李严执棋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目光如电,看了陆恒一眼,随即又垂下,落在棋盘上:“商贾逐利,本是常情,只要不逾矩,官府也不好过多干涉。”
“若是已然逾矩了呢?”
陆恒缓缓道,“晚辈听说,有粮商为垄断市场,不惜重金收买沿途匪类,拦截他人商队,长此以往,恐怕不仅杭州民生受损,若是误了北疆的粮草补给…”
李严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放下棋子,看着陆恒:“陆小友,你可知你今日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陆恒坦然与他对视:“晚辈只知道,读圣贤书,当心怀天下,北疆将士浴血奋战,若因后方商贾私斗而断了粮饷,晚辈心中难安,亦恐有负李公当日对晚辈‘气度不凡’的评语。”
他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既表达了对国事的关心,又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