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前面就是‘鬼见愁’,最是险要。”一名老船工在一旁紧张地提醒。
张清辞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地扫过两岸猿猴难攀的峭壁。
她知道,如果对方要动手,这里是最好的伏击地点。
莲花荡水寨的四当家侯吉,是个身形瘦小如猴,且擅长潜踪匿迹的家伙。
他确实探听到了张家船队改走鬼见愁的消息,并火速报回了寨子。
几间破旧木屋拼接成的水寨聚义厅,大当家“翻江龙”李魁听到消息,兴奋地一拍大腿:“哈哈哈!张家那小娘皮果然走投无路了,敢闯鬼见愁,弟兄们,抄家伙,干完这一票,陈家的赏钱够咱们快活半年!”
“大哥,不可!”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二当家韩涛,“鬼见愁水道险峻,张家既然敢走,必有倚仗,陈家的话不可尽信,贸然出击,恐中埋伏!”
李魁正在兴头上,被泼了冷水,很不高兴:“老二,你就是太小心,咱们在江上混了十几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她张家还能变出天兵天将来不成?再说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票必须干!”
韩涛还要再劝:“大哥…”
“行了!”
李魁不耐烦地挥手打断,“我意已决!你就留在寨子里看家,等着分钱吧!”
说完,不顾韩涛铁青的脸色,点齐了寨中大半人手,七八条快船,气势汹汹地杀向了鬼见愁。
当李魁的船队在一线天最窄处堵住张家船队时,他看到的不是预想中惊慌失措的肥羊,而是五艘如同沉默巨兽般排列整齐的漕船,以及船舷后那些手持强弩的护卫。
李魁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妙,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硬着头皮,挥舞着大砍刀吼道:“张家的人听着!留下粮食和船,饶你们不死!”
回应他的,是张清辞轻轻挥下的手臂。
“嗡!”
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响。
数十支粗长的弩箭如同飞蝗般激射而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瞬间覆盖了水匪们挤作一团的快船!
“噗噗!”
这些军用弩箭威力巨大,根本不是水匪们单薄的木板船和皮甲能够抵挡的。
箭矢轻易地穿透船板,撕裂人体,带起一蓬蓬血雨,惨叫声、落水声、船只被射穿的漏水声,顿时响成一片!
仅仅一轮齐射,李魁带来的快船就有一半失去了行动能力,江面上漂浮着破碎的木板和挣扎的水匪。
李魁目瞪口呆,他赖以成名的快船和悍勇,在绝对的力量和装备差距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个心腹手下,被一支弩箭当胸穿透,钉死在了船板上。
“撤!快撤!”李魁终于反应过来,发出绝望的嘶吼。
但已经晚了。
张家船队上的弩手训练有素,第二轮、第三轮弩箭接踵而至,精准地收割着生命。
试图登船接战的水匪,还没靠近就被射成了刺猬。
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李魁在亲信拼死保护下,跳入冰冷的江水中,才侥幸捡回一条命,但腿上也被一支弩箭擦过,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身边跟着逃回来的弟兄,十不存一。
当他和其他两位当家,如同丧家之犬般逃回莲花荡水寨时,留守的韩涛看到这副惨状和身后寥寥无几的残兵,重重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李魁躺在简陋的床铺上,腿上剧痛难忍,心中更是悔恨交加。
他想起韩涛的劝阻,想起自己当时的狂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完了,莲花荡水寨经此一役,算是彻底伤了元气。
而张清辞的船队,在肃清了拦路的水匪后,平稳地驶出了险峻的“鬼见愁”水道,将粮食安全地运往了目的地。
张清辞站在船头,回望渐渐远去的鬼见愁峭壁,眼神冰冷。
夜色深沉,杭州城外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