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祖祠,青砖黛瓦,庄严肃穆。
今日门窗紧闭,沉重的气氛几乎凝滞。
张家族议尚未正式开始,二房张承怀与三房张承仁早已提前抵达,正穿梭于众位族老、管事之间,低声交谈,面色凝重。
“诸位叔伯都看到了,自从清辞那丫头执掌大权,我们张家是越来越难了。”
张承怀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人听清,“外面强敌环伺,陈、周、钱三家联手打压,为何?就是因为她做事太绝,不留余地,把人都得罪光了。”
张承仁在一旁叹息附和,语气沉痛:“码头那边,好不容易筹措的军粮被劫,损失何等惨重;漕运屡屡出事,我张家百年信誉受损;为了捞张文斌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更是填进去多少真金白银,这些,可都是家族的根基啊!”
张清延跟在父亲身后,适时地煽风点火:“清辞姐能力是有,可也太不把祖宗规矩和族中长辈放在眼里了,长此以往,张家还是张家的张家吗?只怕要改姓了!”
几位原本中立的族老听着这些话语,看着张承怀兄弟痛心疾首的模样,再联想到近来市面上关于张家资金链紧张的传闻,眉头越皱越紧,心中天平逐渐倾斜。
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附和之声渐起,大多是对张清辞激进作风的不满和对家族前景的担忧。
唯有张清续独自坐在角落,垂着眼睑,一言不发,弟弟张清尘则是闭目养神,仿佛周遭的喧嚣与他们兄弟毫无关系。
当张承业迈步走入祖祠时,喧嚣声略微一滞,随即几位辈分最高的族老便围了上去。
“承业,你是一家之主,不能再任由清辞这么胡闹下去了!”
“是啊,家族基业为重,她一个女子,终究是…唉!”
“外面风浪这么大,我们这些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
张承业面对众人的进言,只是沉默地走到主位旁站定,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待声音稍歇,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清辞为家族所做,诸位有目共睹,我相信她,至于你们有什么话,等她来了,自有分说。”
他这话说得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让一些还想开口的人把话咽了回去。
祠堂内一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只剩下烛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就在这压抑的寂静中,祖祠那扇沉重的木门被从外面推开。
一道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正是张清辞。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净的深色衣裙,未施粉黛,长发简单地绾起,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饰物,却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
文侍春韶、武侍夏蝉、商侍秋白、贴侍冬晴四大侍女无声地跟在她身后,如同四道沉默的影子,老管家张检则垂手跟在最后。
她的到来,让原本还有些细微声响的祠堂彻底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带着审视、担忧、不满,甚至还有几分隐藏的惧意。
张清辞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直到在张承业下首的位置站定。
张清延年轻气盛,见状按捺不住,跳出来指着张清辞喝道:“张清辞!祖宗规矩还要不要了?这祠堂重地,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带着侍女闯入,成何体统!还把不把列祖列宗放在眼里!”
张清辞甚至没有转头看他,只是目光淡淡地掠过去。
那眼神并不凶狠,却毫无温度,好似能穿透一切伪装,直刺人心。
张清延被她看得心头一寒,后面准备好的慷慨陈词竟卡在喉咙里,气势瞬间矮了半截,悻悻地闭上了嘴。
张清辞这才缓缓坐下,春韶立刻上前一步,为她斟上一杯早已备好的清茶。
她端起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声音清晰地在寂静的祠堂中响起:“族会开始,诸位有何见解,尽可直言。”
见她如此镇定,张承怀与张承仁对视一眼,知道不能再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