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韩明远话语真切。
然而,陆恒却是心里“咯噔”一下。
好家伙,图穷匕见了!
这是要让他当“冤大头”啊!
白白出钱出粮出人出力,风险自己担,最后可能连个“好市民”奖状都没有,搞不好还要被朝廷里的求和派清算,到时候一句“勾结边将,图谋不轨”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他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苦笑道:“韩先生,李老相公,非是陆恒不愿为国出力,只是在下人微言轻,此前更是张家赘婿,身份低微,自身尚且难保,实在是有心无力,这点家底,还要留着糊口度日。”
“陆公子过谦了。”
韩明远看出他的推脱,也不着急,缓缓道:“你能在张清辞的打压下安然无恙,还能在此番粮价风波中有所斩获,岂是寻常之辈?至于身份…”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了几分,“陆公子可知,赘婿身份,在我大景朝,乃是贱籍之一。即便你已脱籍,此段经历亦如影随形,他日若想科举入仕,只怕考官见了你的出身,也要掂量再三,要知道朝中清流,最重出身清白。”
这话戳到了陆恒的痛处,虽然他早已想开。
之前苏明远、林慕白他们邀请参加秋试,他最终放弃,一方面是担心暴露,另一方面也确实对此有所顾虑。
这景朝内外不安,谁知道哪天就像历史上的南宋一样完蛋,而他只想做个富家翁,逍遥度日,不想卷入这些是非。
“韩先生所言极是。”
陆恒坦然承认,“正因如此,陆某早已绝了科举之心。只想在这江南之地,做个安分守己的平民,赚点小钱,了此残生。”
“国事艰难,自有庙堂诸公和诸位忠臣良将操心,陆某实在不敢,也无能掺和。”
他这话说得看似颓废,实则表明了不愿涉险的态度。
韩明远见他油盐不进,知道空谈大义无用,终于抛出了准备好的筹码。
“陆公子若只求富贵安闲,也未必不能与国事两全。”
韩明远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若陆公子愿意相助,韩某可设法,为你谋一个官职。”
陆恒挑眉,有些意外。
“并非朝中那些清要显职,而是隶属北疆军前的实职。”
韩明远解释道,“比如,军需参赞、转运判官之类。品级或许不高,但有了这层官身,许多事情便方便许多。”
“你经商赚钱,总有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或需要打点的关节,有官身掩护,行事自然便宜。”
“而且,此职隶属北疆,天高皇帝远,朝中求和派的手,一时也伸不了那么长。”
他看着陆恒,语气充满诱惑:“只要你答应,此职便可为你争取,日后若能立下功勋,提拔入朝,也非不可能,届时,赘婿身份,谁还敢再提?”
陆恒心中一动。
官职,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有个官方身份,确实能解决很多麻烦,无论是保护自己还是扩张势力。
而且是在北疆军前,相对独立,操作空间大。
韩明远说得对,商人赚钱,难免涉及灰色地带,有层皮确实方便。
但他并没有立刻答应,风险依然存在,而且他需要权衡利弊。
“韩先生,此事关系重大。”
陆恒沉吟道,“可否容陆某考虑几日?毕竟,一旦卷入,便再难脱身了。”
韩明远知道不能逼得太紧,见他态度松动,已是成功了一半,便点头道:“理应如此!韩某此番南下,短期不会离开,还有许多事务要办。”
“陆公子若愿相助,不仅是帮北疆,或许也能在其中,为自己捞到不少意想不到的好处。”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陆恒起身告辞:“多谢李老相公,韩先生厚爱,陆某定当仔细斟酌。”
离开李府,走在回去的路上,陆恒心绪难平。
官职的诱惑,风险的压力,家国大义的牵扯,以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