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张家近三年来,所有明面生意的总账副本,以及与官府漕运、各地官仓往来的详细记录,皆在此处,请大人过目。”张清辞语气平静。
史昀看着那做工精致的木盒,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没想到张清辞如此爽快,便示意随从接过木盒。
“张大小姐果然爽快。”
史昀笑容加深,“如此,老夫便细细研读,必不负张大小姐信任。”
“有劳史大人。”
张清辞起身,再次行礼,“若大人没有其他吩咐,民女先行告退。”
“好,张大小姐慢走。”史昀微微颔首。
看着张清辞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史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变得深沉难测。
他打开木盒,里面是厚厚几叠整齐的账册。
“倒是个厉害角色。”
他喃喃自语,“如此痛快交出账本,是问心无愧,还是早有准备?”
他拿起一本账册,指尖拂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户部侍郎的专业直觉告诉他,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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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辞这块骨头,恐怕比他预想的还要难啃。
张家听雪阁内,檀香袅袅。
张清辞已换下见客的华服,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常服,坐在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桌面,发出规律而清冷的声响。
文侍春韶悄无声息地走进,将一份刚整理好的卷宗恭敬地放在她面前。
“小姐,这是史大人随行人员的初步名单,以及入城后除我张府外,所有接触过的人员记录。”春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张清辞没有立刻去翻看,凤眸微抬,问道:“他路上,可有异常?”
“并无明显异常。”
春韶回答,“不过,据我们在码头的人观察,史大人登岸时,通判周崇易府上的管家‘恰好’在附近货栈盘账,随后不久,周府侧门有快马直奔驿馆方向,应是去递拜帖了。”
张清辞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动作倒快,周崇易这是急着去找新靠山,好扳倒赵端,坐上知府之位。”
她终于拿起卷宗,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名字和信息,语气带着嘲讽:“史昀,哼!李严老相公当年在朝中,没少受这位‘老相识’的掣肘。”
“他此次前来,明为巡查漕运财税,实为替朝中求和派敲打我们这些不安分的商贾,顺便剪除李公在江南的羽翼。”
她放下卷宗,面色凝重:“韩明远在北方,我们在这里筹措军资,早已是求和派的眼中钉、肉中刺,史昀此行,我们张家和陆恒那个蠢货,都是他砧板上的鱼肉。”
春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小姐,那陆恒他是否会成为史昀的突破口?他如今身份敏感,既是韩明远任命的军前判官,又得罪了陈、周、钱三家,若史昀以此为借口发难…”
“他?”
张清辞冷哼一声,“他自然是首当其冲,史昀若要立威,没有比拿这个毫无根基,却又上蹿下跳的‘潇湘子’开刀更合适的了,既能打击北方的补给线,又能卖周崇易等人一个人情,一石二鸟。”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史昀今日看似客气,实则句句暗藏机锋,他提及张家近年扩张迅猛,又掺入军务,已是树大招风,这是在警告我,要么乖乖合作,交出部分利益,并切断与北方的联系;要么,他就连同张家一起收拾。”
春韶蹙眉:“小姐,我们该如何应对?是否要暂时避其锋芒?”
“避?”
张清辞蓦然转身,不屑一笑,“为何要避?史昀是猛龙过江不假,但我张家在杭州经营数代,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想要政绩,想要安稳,就离不开杭州商界的支持,尤其是我们张家的漕运网络。”
“春韶。”
“在。”
“第一,让我们在金陵的人动起来,务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