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万籁俱寂。
杭州城钦差行辕的书房内,史昀依旧毫无睡意,对着摇曳的烛火,反复推敲着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
李严、韩明远、张家、陆恒…这几个名字在他脑中盘旋,如同梦魇。
忽然,一阵极轻微的凉风掠过脖颈后,史昀猛地警觉,霍然起身,低喝道:“谁?”
烛影微微晃动,一个黑衣蒙面的身影,从墙壁阴影中走出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正中央,正是方才震慑玄天教众的那位黑衣人,沈寒川。
“来人!”
史昀心中大骇,厉声高呼:“有刺客,快来护卫!”
然而,门外一片死寂,不见一人回应,只有夜风吹过庭院的细微呜咽声回应着他的呼喊。
黑衣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声音沙哑:“史大人不必费心了,你的那些护卫,此刻正在梦乡里与周公下棋,暂时醒不过来。”
史昀脸色煞白,强自镇定,官威尚存:“你究竟是何人?擅闯钦差行辕,可知是死罪!”
黑衣人无视他的威胁,径自走到书案前,目光扫过上面散乱的情报,语气平淡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史大人此刻正在为何事烦恼,李严?韩明远?还是那个让你屡屡碰壁的张家?”
史昀眼神一凝,心中惊疑更甚:“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史大人想对付张家,却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无人可用,寸步难行。”黑衣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史昀冷哼一声,带着几分自嘲:“是又如何,难道阁下有办法?”
“办法,自然是有。”
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个毫不起眼的深褐色木匣,轻轻放在书案上,发出“叩”的一声轻响。
“这里面,有史大人最想要的东西”,黑衣人目光落在木匣上,示意史昀接过去。
史昀疑惑地看着那木匣,又看看黑衣人,迟疑地伸出手,将木匣打开。
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本泛黄得厚厚书册。
他随手拿起那本泛黄的书册,翻开几页,目光骤然凝固,不可置信道:“玄天教?”
书册所述,赫然与玄天教有关,字里行间隐约透露出对朝廷的不满和某种“大业将兴”的隐晦期盼。
“这…这是…”
史昀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脸上瞬间涌上狂喜之色,“张家勾结玄天教,意图谋反,这是铁证,这是铁证啊!”
他如获至宝,紧紧攥着那本账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然而,就在他欣喜若狂之际,黑衣人却突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书册丢入木匣,又“啪”地一声合上了木匣的盖子,随即将其收回怀中。
史昀一愣,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愕然道:“你…你这是何意?”
黑衣人将木匣重新藏好,声音依旧平淡:“史大人,证据,你也看过了,可信否?”
“信!自然可信!”
史昀急切道,“有此物在手,何愁扳不倒张家,快将此物交给本官。”
黑衣人却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它该出现的时候。”
史昀急了,盯着黑衣人,问道:“那你要如何?除了这些证据,还要本官怎么做?”
黑衣人神色平静如水,缓缓说道:“史大人,不妨设想一下,张家负责运输的那批本该送往北方的军粮,如果在半路上出了意外,比如,被劫了。”
史昀眉头紧锁,思索着:“粮草被劫?此事虽大,但未必能彻底摁死张家,他们完全可以推脱是匪患…”
“若是寻常匪患,自然如此。”
黑衣人打断他,声音带着诱导,“但若劫粮的,是玄天教呢?而张家,又恰好与玄天教勾结颇深,史大人,玄天教要是不轨,那他们最缺的是什么?”
史昀眼睛猛地一亮,瞬间明白了黑衣人的意图:“粮草!他们缺粮草!妙啊!实在是妙计!”
他兴奋地几乎要拍桌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