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不可!”
“小姐!”
叶衔枝、夏蝉、柳青鸾同时惊呼。
陆恒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张请辞现在可不能死,军粮的事情还未解决,张家垮了,谁来运输粮食。
张清辞却恍若未闻,她看着沈寒川,一字一句道:“我用我的命,换剩下这些,或许罪不至死之人的命;用我的血,祭奠我娘亲的在天之灵;如此,可能平息你心中之恨?可能让我娘亲安息?”
她此举,石破天惊,竟是要以自身性命,来终结这场血腥的复仇,保全家族残余。
沈寒川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张清辞那与武明空极为相似的眉眼,看着她脖颈间刺目的血痕,二十年的仇恨之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
他复仇,是为了武明空。
可眼前这个女子,是武明空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
杀了她?那与当年害死明空的张家众人,又有何区别?
“呵呵…呵呵…”
沈寒川忽然低笑起来,身上的杀气,如潮水般退去,那挺拔的身躯似乎也佝偻了几分。
他缓缓放下了凝聚着爪劲的右手,看着张清辞,神色复杂道:“你果然是她女儿,一样的傻,一样的…固执。”
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而无力:“罢了,罢了,你的命,是明空用命换来的,我若取了,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她。”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一根柱子上,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显然是伤势更加恶化了。
叶衔枝见状,立刻上前,出手如电,封住了他几处大穴,暂时稳住他崩坏的气血,长叹一声。
张清辞见沈寒川放弃了杀戮,紧绷的神经一松,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人也是摇摇欲坠,被及时冲上来的夏蝉和柳青鸾紧紧扶住。
祠堂内,陷入了一种死寂后的诡异平静。
血腥气依旧浓郁,尸体横陈,但那令人窒息的杀意,却渐渐消散了。
陆恒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他悄悄对隐藏在暗处的沈迅打了个手势,示意火铳队继续保持警戒,但暂不行动。
沈寒川靠在柱子上,喘息了片刻,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祠堂,扫过神情各异的众人,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张承业身上。
他挣扎着,一步步走到张承业面前。
李氏惊恐地将张承业护得更紧。
沈寒川却是没有再动手,他只是俯视着这个毁了他一生挚爱的男人,声音平静得可怕:“张承业,我不杀你,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我要你活着,眼睁睁看着你不惜害死明空才保住的张家,声名扫地。”
“我要你每日每夜,都在悔恨与噩梦中煎熬,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说完,他不再看张承业那瞬间变得更加绝望死寂的眼神,转身,拖着沉重伤躯,踉跄着,一步一步,向祠堂外走去。
背影萧索,如同一个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孤魂。
叶衔枝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阻拦。
她知道,对这个男人而言,仇恨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如今仇报了,支柱倒了,他的生命,也是可能要走到尽头了。
张清辞看着沈寒川离去的背影,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和族人,更不知道,背负着血债和丑闻的张家,未来该何去何从。
陆恒心中揪紧,立刻对身旁的沈七夜和沈冥低语:“七夜,沈冥,跟上三叔,他伤得很重,我不放心,你们暗中保护,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两人领命,身形如烟,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追着沈寒川离去的方向而去。
祠堂内的死寂并未持续太久。
“咳!”
史昀清了清嗓子,脸上恢复了镇定,他示意手下解开了孙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