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未明,最是黑暗寒冷之时。
陆恒回到临时占据的一处僻静院落休息,沈磐如同铁塔般守在门外。
他刚坐下不久,便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低语声。
“公子,外面有个叫来旺的小厮求见,说是三爷让他来的。”沈磐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陆恒心中一动:“让他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模样机灵的十六七岁小厮低着头走了进来,见到陆恒,立刻跪下磕头:“小的来旺,叩见陆公子。”
陆恒打量着他,记忆中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个勤快的小厮,问道:“是三叔让你来的?他有何吩咐?”
来旺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坚定:“回公子,三爷昨夜离开前,悄悄找到小的,说无论张家结局如何,让小的以后都跟着公子,听公子差遣,他说公子是能成事的人。”
陆恒心中震惊,沈寒川这么些年来窝在旧书铺,难怪对张家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布局之深,让人心悸。
更让陆恒感慨的是,沈寒川在决意赴死复仇之前,竟还为他安排了这一步棋。
他沉吟片刻,问道:“来旺,你在张家多年,对府中上下人事,想必很是熟悉?”
来旺立刻点头:“回公子,小的是当年被三爷所救,打小听三爷安排入张府为奴,负责跑腿来往的事情,接触的人多,对各房管事和有头脸的下人,乃至一些隐秘勾当,都略知一二。”
“好!”
陆恒眼中精光一闪,这正是他目前最急需的,“那你便跟我说说,如今张家这摊子,哪些人是可用的,哪些人是必须清除的,尤其是二房和三房留下的那些爪牙,还有那个叫周有才的小管事。”
来旺精神一振,知道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立刻将自己所知娓娓道来。
他从各房势力分布,说到各位管事的性格癖好、贪墨把柄;从三房陈氏手下那些仗势欺人的奴才,说到外院那个刻薄成性、人送外号“周扒皮”的周有才,是如何克扣月例、欺压仆役,甚至连陆恒当初入赘时,被周有才故意刁难去刷茅厕的旧事都提了出来。
来往说得条理清晰,细节详尽。
陆恒越听越是满意,这来旺果然是个机灵人,消息灵通,心思缜密。
有他相助,自己清理整合张家的效率将大大提高。
“你很好。”
陆恒赞许地点点头,“从今日起,你便跟在我身边办事,私下里,我赐你姓沈,单名一个‘通’字,取‘通达事理,消息灵通’之意;不过在张府,你依旧叫来旺,暗中替我留意各方动静。”
来旺,不,现在应该叫沈通了,闻言大喜,再次叩首:“沈通谢公子赐名,小的定当竭尽全力,为公子效死。”
“起来吧。”
陆恒虚扶一下,随即脸色转冷,“既然清楚了,那便先从这‘周扒皮’开始,沈通,你带路;沈渊,你带几个人跟着,按我们之前商量的办,动作要快,动静要小。”
“是!” 沈通和沈渊同时领命。
周有才作为外院管事,有自己的一个小单间。
此时天还没亮,他正做着克扣了哪个仆役月钱的美梦,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几名黑衣人涌了进来,不由分说就将他从被窝里拖了出来,用破布塞住了嘴。
周有才吓得魂飞魄散,看清来人中有平日里毫不起眼的来旺时,眼中更是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沈通冷冷地看着他,开口道:“周管事,你克扣仆役月钱,中饱私囊,证据确凿,我家公子有令,像你这等蛀虫,留之无用。”
周有才拼命挣扎,呜呜叫着,似乎在求饶。
沈渊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对身旁一名暗卫使了个眼色。
那暗卫会意,上前用一根浸了水的牛皮绳,从后面套住了周有才的脖子,用力一勒。
周有才双眼暴凸,手脚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拖出去,处理掉。” 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