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阁内,炭火偶尔爆出一丝轻响,映得张清辞半边脸庞明暗不定。
她合上手中那本来自母亲武明空的陈旧手札,抬眸看向垂手恭立的张检。
“人都控制住了?”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回大小姐,李贵、钱串儿等人,均已拿下,关在后院柴房,听候发落。”
张检躬身回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小心翼翼道:“大小姐,这些人如何处置?”
张清辞坐在主位,指尖缓缓划过武明空留下的那本手札冰冷的封皮,头也未抬,红唇轻启,声音平静:“背主求荣,证据确凿,杖毙。”
‘杖毙’两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如同千斤重锤,砸在张检心口。
张检脸色骤然一白,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骇:“大小姐!他们虽有背主之行,但罪不至死啊!是否可废去手脚,逐出府去,或送官查办。”
“张管家。”
张清辞打断他,直直看向他,沉声道:“我母亲当年,是否也曾给过某些人机会?”
张检欲言又止:“大小姐,这是否太过…”
他想说‘酷烈’,想说‘恐寒了人心’,但在对上张清辞那双抬起的幽深眸子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张清辞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似乎在说一件不容置疑的小事。
张检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将所有劝谏咽回肚里,深深一躬:“老奴遵命。”
他转身退下,脚步竟有些踉跄,想起武明空当年的遭遇,以及沈寒川揭露的真相,再也说不出求情的话。
他知道,那个曾经虽手段凌厉,却尚存一丝温情的大小姐,已经随着祠堂那日的血雨腥风,彻底死去了。
处置完这些内鬼,张清辞的目光转向了家族内部更大的毒瘤——二房与三房。
她首先拿三房开刀。
张承仁已死,剩下的陈氏与其子张清尘,但当年的旧账,必须清算,这对孤儿寡母在她眼中不过是冢中枯骨。
她没有大张旗鼓,只是让秋白将整理好,关于陈氏早年参与散布武明空谣言以及挪用公账的证据,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几位族老手中。
同时,她亲自在偏厅“召见”了惶惶不可终日的陈氏。
祠堂偏厅,族老齐聚,气氛压抑。
陈氏起初还强自镇定,试图狡辩,尖声叫着冤枉。
张清辞屏退左右,缓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三婶,我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给你两条路:一,你认下所有罪名,你儿子张清尘可以活着离开杭州,我会给他一笔足够安身立命的银子,但他永不得再姓张;二,你可以继续嘴硬,顽抗到底,我会把这些证据,连同你儿子这些年在外仗着张家名头做的那些烂事,一并送到该送的地方,你们母子同罪,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陈氏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清辞,从对方眼中只看到一片漠然的杀意,深知她绝非虚言恫吓。
在保全儿子和顽抗到底之间,她几乎没有选择。
最终,她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地“承认”了所有罪名。
“既已认罪,念在同族,留你全尸。”
张清辞直起身,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偏厅,“要白绫,还是鸩酒?”
陈氏面如死灰,在张清辞冰冷的目光逼视下,颤抖着选择了鸩酒。
饮下毒酒时,她死死盯着角落里面容苍白,浑身颤抖的儿子张清尘,眼中尽是绝望与不甘。
年轻的张清尘,亲眼目睹母亲被活活逼死,惨叫一声,眼神瞬间涣散,又哭又笑,竟是当场疯了。
张清辞面无表情地挥挥手:“拖出去,逐出张家,永世不得归来。”
疯疯癫癫的张清尘被扔出张府大门,早有人在此等候,悄悄尾随着张清尘。
当夜,张清尘不幸“失足”,掉入冰冷的西湖,从此再无生息,最终还是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