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血丝和无尽恨意的眼睛,死死锁在了林晚意身上。
她要将这张脸,刻进自己的骨髓里,带进地狱,带到来生。
被陆承霄护在怀里的林晚意,微微侧过脸,迎上了那道视线。
她脸上那副惊恐无辜的面具,在那一瞬间悄然剥落,只剩下冰冷的、居高临下的漠然。
她的唇瓣微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用口型,清晰无比地对沈星月说了两个字。
你输了。
沈星月全身的挣扎骤然停止,最后一丝神采,彻底熄灭。
……
顶级的私人疗养院里,一切都是柔软的。
柔软的床,柔软的包裹着墙壁的特殊材料,连阳光透过特制的防弹玻璃洒进来,都显得格外无力。
这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闷又空洞。
沈星月就坐在这片柔软的中央。
她穿着统一配发的棉质病号服,整个人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她不哭了,也不闹了。
只是呆呆地坐着,空洞地望着窗外那片被精心修剪过的草坪,上面有几只麻雀在轻快地跳动,啄食着什么。
她血债血偿的复仇之梦,她重活一世的滔天恨意,终结在了这间比五星级酒店套房还要舒适的房间里。
这里是世界上最华丽的牢笼,专门用来囚禁那些被家族放弃的、精神失序的体面人。
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沈星月没有动,她以为是护士来送下午的药。
那些药会让她昏昏欲睡,让她忘记仇恨,忘记自己是谁。
直到一双精致的黑色高跟鞋,踩着吸音的羊毛地毯,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鞋尖考究的弧度,泛着冷硬的光。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门口站着的是林晚意。
她不再是陆家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总是怯生生垂着头的小白花。
今天的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经典套裙,化着一丝不苟的精致妆容,每一根发丝都服帖地待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透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完美。
她不是来探病的。
她是来检阅战利品的。
林晚意没有说话,她拉过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椅,优雅地坐下,双腿交叠,用一种好整以暇的姿态打量着眼前的沈星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