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亮得惊人,里面是磐石般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当她收拾妥当,重新走出房间时,等在院中的墨玄抬眼看来,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洗净铅华,褪去狼狈,眼前女子眉目如画,虽带着病容,那份沉静的气度却让人无法忽视。
“多谢。”沈生澜对他说道。
墨玄移开目光,语气平淡:“份内之事。”他顿了顿,又道,“你既已能活动,伤愈之前,可帮忙分拣药材。”他指了指屋檐下几个装着草药的簸箕,“按类分开,剔除杂质。”
这不是商量,而是安排。
回春堂不养闲人。
沈生澜没有异议。她需要活动来尽快恢复体力,也需要熟悉这个陌生的环境。
她走到屋檐下,坐在小凳上,开始辨认那些形状各异的干枯草药。
原主沈生澜虽是尚书府嫡女,但性子怯懦,除了女红诗书,对这些庶务一窍不通。
好在穿越而来的沈生澜在现代为了写小说,杂七杂八的知识涉猎不少,基础的草药辨认难不倒她。
她的手指拂过干燥的叶片和根茎,动作不快,却异常专注。
阳光透过屋檐,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墨玄在一旁默默捣药,偶尔抬眼瞥她一下。见她分拣得有条不紊,几乎没有出错,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日子就在这药香弥漫的院落里,平静地滑过几天。
沈生澜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分拣药材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她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像是在积蓄力量。
墨玄更是惜字如金,两人之间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没有任何对话。
这晚,月上中天。
沈生澜躺在床上,并未睡着。她在脑中反复推演着接下来的路。
京城是不能久留的,南宫祈霁的势力盘根错节,迟早会查到这里。她必须尽快离开。
上官容璟……那个男人深不可测,他的庇护如同浮冰,看似坚固,实则随时可能崩塌。她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
燕侠翎送来的银钱足够她远走高飞,找个偏远小镇隐姓埋名,安稳度日。但……然后呢?
地牢里的绝望,官映雪看似柔弱实则恶毒的眼神,南宫祈霁冰冷的宣判……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不甘心。
凭什么她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藏一生?凭什么那些践踏她、伤害她的人可以高高在上?
一股灼热的气息从心口升起,带着毁灭般的恨意,几乎要冲破胸膛。她猛地攥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