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墨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药房,偶尔会来给她诊脉,调整药方。他的诊断依旧简洁精准,语气平淡,但沈生澜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脉象上的指尖,比在回春堂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慎。
有一次,她孕吐得厉害,几乎胆汁都吐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墨玄沉默地递过一碗新调的止呕药汁,看着她喝下,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是平的,却少了些往日的漠然:“女子孕育,本是逆天而行,辛苦自知。你若不适,不必强撑。”
沈生澜握着空碗,指尖微微发烫。她抬眼看向墨玄,他依旧没什么表情,说完便转身去整理药箱。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看似冷漠如冰的男人,内里或许并非全然无情。
随着月份渐长,小腹开始微微隆起,胎动也隐约可觉。那种奇妙的、血脉相连的感觉日益清晰。夜深人静时,她抚摸着微凸的腹部,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轻轻的踢动,心中那片被仇恨和冰冷浸染的荒原,仿佛也渗进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这是她的孩子。无论他的父亲是谁,无论他因何而来,他都是她沈生澜在这世上最紧密的羁绊。
她开始更认真地研读那本医书,学习辨识草药,甚至向陈伯请教一些简单的农事和烹饪。她知道自己不能永远依赖墨玄的庇护,她必须为将来,为自己和孩子,做更多的准备。
有时,她会站在庄院后的那片竹林里,望着京城的方向。官映雪、南宫祈霁、沈家的冤案……那些人和事,并未因距离而模糊,反而在她心底沉淀得更加清晰、更加沉重。
她知道,眼下的平静只是暂时的。一旦孩子生下,她将不得不重新面对那个漩涡。
这一日,她正坐在窗边缝制一件小小的婴儿衣物,针脚算不上细密,却一针一线极其认真。墨玄端著药进来,看到她手中的活计,目光停顿了一瞬。
“你的身体恢复得尚可,胎象也渐稳。”他将药碗放在桌上,语气如常,“但生产于女子仍是鬼门关,需早做打算。稳婆须得绝对可靠。”
沈生澜放下针线,抬起头:“墨大夫可有推荐?”
墨玄沉吟片刻:“京城内不宜。附近镇上有位姓苏的产婆,手艺尚可,口风也紧。只是,需提前打点,确保万无一失。”
沈生澜明白他的顾虑。她这个孩子,来历特殊,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有劳墨大夫安排。”她顿了顿,补充道,“所需银钱,从我日后……偿还。”
墨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他离开后,沈生澜看着那碗漆黑的药汁,却没有立刻喝下。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在春风中摇曳的竹影。
稳婆,产后休养,孩子的身份……一道道难题摆在眼前。
南宫容璟的态度暧昧不明,燕侠翎久无音讯,她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她需要钱,需要人,需要属于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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