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澜心中一动。她跟在墨玄身边数月,耳濡目染,对药材药性已非吴下阿蒙,辨识寻常药材不成问题。这倒是个可以入手的方向。
“若我想开一间小小的药铺,不图做大,只求收支平衡,安稳度日,周管事觉得可行否?”她试探着问。
周管事略微沉吟,点头道:“姑娘若有此心,倒也未尝不可。栖水镇水路通达,往来商旅众多,对药材需求不小。小的可代为寻访合适的铺面,招募可靠的坐堂大夫和伙计。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姑娘身份特殊,抛头露面,恐有不便。”
沈生澜明白他的顾虑,她思索片刻,道:“无妨,我不必亲自坐堂。可寻一老实可靠的掌柜出面,我在幕后把控药材品质和账目即可。铺子也不必求大,干净整齐便可,名字……便叫容安堂吧。”
取“容身世间,平安顺遂”之意,也暗合了安安的名字。
周管事见她主意已定,且思虑周全,便应了下来:“是,小的这就去办。”
接下来的日子,沈生澜一边照料安安,一边借着养病的名头,由周管事陪着,或是乘坐小船,或是乘坐遮掩严实的马车,悄然考察镇上的药铺,了解行情,辨别药材优劣。她记忆力极佳,又肯用心,很快便将江南常见的药材及其市价摸了个七七八八。
安安似乎也格外适应江南的水土,长得很快,褪去了初生时的红皱,变得白白胖胖,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
他不爱哭闹,大多时候都很安静,只有饿了或是不舒服时才会哼唧几声。
沈生澜抱着他柔软的小身子,看着他无邪的睡颜,心中那片冰冷的荒原,仿佛也被这江南的暖风细雨,渐渐浸润出些许柔软的绿意。
然而,她从未忘记京城的风波,从未忘记官映雪和南宫祈霁带来的痛楚与杀机。
夜深人静时,她也会拿出燕侠翎最初给的那枚紫玉令牌摩挲,思索着南宫容璟的真正意图。他将她安置于此,是保护,也是放逐,更是一种无形的掌控。
这澜园,是安乐窝,又何尝不是另一座精致的牢笼?
但她不急。
她需要时间,需要积蓄力量。
容安堂,就是她的第一步。
数月后,栖水镇临河的一条安静街道上,一家名为“容安堂”的药铺悄无声息地开了张。
铺面不大,掌柜是个笑容和气的中年人,坐堂大夫是周管事重金从邻县请来的老郎中,药材地道,价格公道,生意不温不火,却也渐渐有了些回头客。
无人知道,这家看似普通药铺的真正东家,是住在镇外澜园里,那个平日里深居简出、只偶尔抱着孩子出现在后院,面容苍白却眼神沉静如水的年轻妇人。
这一日,沈生澜正在后院查看新送来的一批茯苓,周管事步履匆匆地进来,面色有些凝重,低声道:“姑娘,燕爷传信来了。”
沈生澜心头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