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上一身半旧的青色布裙,脸上易容未卸,将安安交给嬷嬷仔细照看,便拿着药方,独自一人出了澜园。
从澜园到容安堂,不过一炷香的路程。
沈生澜能清晰地感觉到,至少有四道不同的视线,从她出门起,便如影随形。她目不斜视,步履平稳,仿佛只是一个寻常去药铺为生病孩子抓药的母亲。
走进容安堂,伙计见她亲自来了,都有些惊讶。沈生澜不动声色地将药方递过去,目光快速扫过铺子内外。果然,对面茶馆临窗的位置,坐着两个目光炯炯的男子。
药材很快配好,伙计细心包好。沈生澜付了钱,拿起药包,转身正要离开。
就在这时,铺子门口的光线一暗,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玄色锦袍,金线蟒纹,冷峻的面容,不是南宫祈霁又是谁?
他竟然亲自来了!
沈生澜的心脏瞬间漏跳一拍,握着药包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强压下扭头就走的冲动,微微垂下眼,侧身让到一边,福了一礼,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几分沙哑:“贵人请。”
南宫祈霁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她低垂的头顶,又扫过她手中那包明显的药材,最后定格在她那张经过修饰、显得平凡甚至有些憔悴的脸上。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铺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伙计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对面茶馆那两个盯梢的侍卫也屏住了呼吸。
沈生澜能感受到那目光里的审视、探究,还有一丝……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在确认,确认她是不是那个他认识的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如同煎熬。
终于,南宫祈霁开口了,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你是这容安堂的东家?”
沈生澜心头一凛,依旧垂着眼:“回贵人,民妇只是铺中的管事,东家……东家身体不适,在庄子上休养。”
“哦?”南宫祈霁语调微扬,向前逼近一步,那股迫人的气势几乎让沈生澜窒息,“本王听闻,容安堂的药材颇为地道,尤其是几味独家炮制的成药,连仁心堂的薛神医都赞不绝口。不知是何方高人,有如此手艺?”
他自称“本王”,是在施压。
沈生澜指甲更深地掐入掌心,强迫自己声音不要发抖:“贵人谬赞了。铺中药材皆是按古法炮制,并无甚稀奇。东家……也只是略通岐黄,当不起高人二字。”
“略通岐黄?”南宫祈霁重复着,目光再次扫过她手中的药包,“这药,是给何人服用?”
“是……给民妇那不成器的孩儿。偶感风寒,让贵人见笑了。”沈生澜将头垂得更低。
“孩子?”南宫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