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映雪的死在京城掀起的风浪,表面上看,正随着时间慢慢平息。但深陷漩涡中心的几个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晋王府,现在门庭冷落车马稀。
南宫祈霁被削去亲王的爵位,闭门思过,昔日巴结逢迎的官员们避之唯恐不及。他整日待在书房,酒气熏天,俊朗的面容染上颓败的阴鸷。
官映雪的通敌之罪像一记响亮的耳光,不仅打碎了他争夺储位的野心,更让他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恨官映雪的愚蠢和狠毒,更恨……恨那个冷眼旁观将他推入此等境地的沈生澜,以及那个高高在上、轻而易举就毁了他一切的皇叔,南宫容璟。
这恨意如同毒藤,在他心底疯狂滋长,缠绕着他几乎喘不过气。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的汀兰水榭却仿佛一片宁静的孤岛。
沈生澜的日子似乎恢复了往常的节奏。教导安安识字练拳,翻阅苏沐送来的杏林斋账目和京中各方动向的简讯,偶尔在天气晴好时,带着严嬷嬷和几个可靠的心腹丫鬟在王府僻静的花园里散散步。
南宫容璟依旧忙碌,边境摩擦不断,朝堂政务繁杂,他很少在后院流连。
即便来了,也多是在外间看看安安,与沈生澜说几句不咸不淡的关切之语,停留时间不长。
那夜系统发出的微弱警告,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沈生澜的心头。她反复回忆那断断续续的杂音——“世界线剧烈变动”、“能量不稳定”、“错误”。这让她无法真正放松。
官映雪的死,显然超出了原定剧情的范畴,所以引发了系统的混乱?那所谓的“外来变量”,是指她这个不按剧本走的穿越者吗?
她摩挲着左耳的紫玉耳坠,冰凉的触感让她保持清醒。
无论系统在搞什么鬼,无论世界线如何变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手中的筹码,让自己和安安立于不败之地。
这日午后,安安睡下了。
沈生澜坐在窗边,正看着苏沐悄悄送来的一份关于北狄风俗人情的杂记,试图从这些边角料里分析边境局势的走向。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沉稳而熟悉。
她抬眼,看到南宫容璟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光影里。他今日似乎得闲,穿着一身墨蓝色常服,少了些朝堂上的凛冽威仪,多了几分清贵慵懒。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依旧深邃难测。
他挥手屏退了正要行礼的严嬷嬷,走到沈生澜对面坐下,目光掠过她手边的书卷,眉梢微挑:“在看这个?”
“随便翻翻,打发时间。”沈生澜合上书,语气平静。她不会主动打探朝政,但也不会在他面前刻意掩饰自己的关注。
南宫容璟看着她,眼前女子眉眼沉静,经历了官映雪之事,她身上似乎褪去了怯懦与彷徨,只剩下一种历经风雨后的坚韧与疏冷。
这种变化,让他欣赏,也……让他感到一丝难以触及的隔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