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立刻冲进来两名研究所安保,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
把那个瘫软在地上哭喊着“饶命”的年轻人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沉重的会议室大门“嘭”地关上,隔绝了那绝望的哀嚎。
死寂。
这一次是真正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死寂。
只有投影光幕上,那“Vuln-Sec-2024-0627-001”的编号还在无声地闪着红光,
像一道血淋淋的耻辱烙印,刻在京都生物研究所所有人的心上。
季少渊仿佛没看见这一切。
他依旧身姿挺拔地站在江小七座椅侧后方一步。
他甚至优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纯白真丝手帕,
俯身,细致地擦拭了一下江小七面前会议桌光洁的桌面——
仿佛刚才这里沾染了什么看不见的灰尘。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漠然:
“看来,各位终于认识到时间宝贵了。”
他目光掠过满桌子噤若寒蝉、面如土色的专家学者们,
最后落在汗流浃背、几乎站立不稳的贺宏生身上,
“贺所长?数据研讨是否可以继续进行?还是需要江总亲自指导一下,如何清场?”
“不!不用!”
贺宏生一个激灵,腰弯得几乎对折,声音带着哭腔,
“立刻继续!立刻!江总!季董!几位小……小专家!快,请上座!快!”
他近乎夸张地引导着主位旁边几个视野最佳的位置。
江小七依旧没什么表情。
她甚至没看贺宏生一眼,只是淡淡地对几个崽子点了点头。
江晏宸像个小炮弹,率先冲到新位置上坐好,还不忘拍了拍沙发垫(满意,够软)。
江晏歌则被季少渊自然地引导到一个配备了专用电源和接口的位置,方便他连接设备。
江晏晚抱着小熊,一屁股坐在妈咪旁边空位,晃悠着小短腿。
江晏安却站在原地没动,小脸转向贺宏生,清澈目光盯得贺宏生头皮发麻。
“阿叔,”
江晏安的声音在此时安静下来的会议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你这里有点歪。”
他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脖子后方,第六、七节颈椎连接处的位置。
然后,他学着大人叹气的样子,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
“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这里僵硬,有时候转头还会眼前黑一下?头也常痛得厉害?”
他歪了歪小脑袋,
“看你刚才跑那么快,脚步都虚浮了。这么搞下去,小心猝死哦。”
“!!!”
贺宏生感觉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想说些什么,嘴唇哆嗦着,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只觉得后颈那块被小神医指过的地方,瞬间开始隐隐作痛,头晕得更厉害了!
全场的目光又齐刷刷聚焦在贺宏生那张忽白忽青、布满冷汗的胖脸上。
“小神医……救命……”
贺宏生看着那个五岁的男孩,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江晏安没理他,迈着小步子,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利落地爬上去坐好。
他从挎包里摸出一小瓶药油,自顾自地开始涂抹自己小小手腕的关节(刚才指路有点酸),
旁若无人地按摩着,那神态,像极了老中医在做推拿前的准备工作。
一边按摩,小嘴里还一边哼哼着自创的“养生小调”:
“一二三,手腕转一转;四五六,颈椎别难受;七八九,活到九十九;十全十,诊金别忘记……”
那稚嫩跑调的旋律,在庄严肃穆(或者该说刚刚经历了一场灵魂风暴)的学术殿堂里回荡,显得极其魔性。
贺宏生:“……”
所有与会人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