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行压下动手的冲动,任由两名护院一左一右将他从床上架了起来。虚弱的身體使不上力,几乎是被拖着往外走。
“兄长……我饿……”他继续扮演着痴傻,试图用最简单本能的需求来混淆视听。
璟伦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冷哼道:“饿?放心,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曲折的回廊,引得府中下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事不关己的麻木,甚至有幸灾乐祸。
国公府的书房,位于主宅的中轴线上,气象森严。此刻,书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沉重的压抑感。
国公璟弘,一个年约五旬、面容依稀与璟言有几分相似、却眉宇间凝结着浓重化不开愁绪的男子,正负手站在窗前,望着院内凋零的草木发呆。他穿着常服,但脊背不再挺直,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弯了。
“父亲!”璟伦一进书房,立刻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抢先一步,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孩儿无能,未能管束好弟弟,特来向父亲请罪!”
他指着被护院架着、一副虚弱茫然模样的璟言,添油加醋地将早上“行凶”之事说了一遍,重点强调璟言“突然发狂”、“殴打仆役”、“不服管教”,并且“擅自登上阁楼,恐被城外金兵侦知,泄露府内虚实”,最后总结道:“父亲,如今局势危殆,府内更需稳定。二弟他……他这般模样,留在主院,万一冲撞了前来商议军国要事的各位大人,或是走漏了什么风声,我璟家百年声誉,乃至阖府上下安危,恐将毁于一旦啊!”
一番话,看似处处为家族着想,实则刀刀致命,直接将璟言定性为“不稳定因素”和“潜在威胁”。
璟弘缓缓转过身,目光复杂地落在璟言身上。对于这个嫡子,他感情极为复杂。这是发妻拼死生下的孩子,却天生痴傻,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一个挥之不去的遗憾和……隐隐的耻辱。多年来,他几乎采取了放任不管的态度,眼不见心不烦。
此刻,看着璟言那与亡妻相似的眉眼,却是一片空洞茫然,他心中叹了口气,乱麻般的思绪更加烦躁。城外战事吃紧,朝堂之上争吵不休,他自身前途未卜,实在没有太多心力再来处理这“家丑”。
“言儿……你……”璟弘张了张嘴,想问问具体情况,但看到璟言那副样子,又觉得问不出什么,最终化作一声疲惫的叹息,“伦儿所言,可是属实?”
璟言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嘴角甚至流下一丝晶亮的口水,含混道:“……爹……饿……”
璟弘眉头紧紧皱起,最后一丝耐心也耗尽了。他挥了挥手,仿佛要挥走什么令人不悦的东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淡漠:“罢了!既然不安分,那就别在主院待着了。府西角那处柴房还空着,收拾一下,让他去那里‘静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随意探视。”
柴房!静养!
这几乎等同于变相的囚禁!而且是条件最为恶劣的囚禁!
璟伦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得意,连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