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闹剧并未过多影响顾安东的心情,他深知为这种糟心事耗费心神不值当。
下午,他正和几个男知青一起,将晾晒得差不多的板栗装袋储存,盘算着晚上就用新磨的板栗粉掺在玉米面里贴饼子,院门外就传来了王婶响亮的声音。
“安东!安东在屋不?”
顾安东应声出去,只见王婶拎着一个用草绳捆了双脚、正扑腾着翅膀的大公鸡站在门口。那公鸡羽毛鲜艳,鸡冠挺立,一看就精神头十足。
“王婶,您这是……”
顾安东有些意外。
王婶把公鸡往他跟前一递,脸上带着爽朗又带着点宽慰的笑:
“喏,给你寻摸来的大公鸡!正是肥的时候。上午那事儿别往心里去,赵寡妇那混不吝的,咱村里谁不知道她啥德性?为那起子人生气,不值当!”
顾安东心里一暖,连忙接过这沉甸甸的“礼物”,既是感谢王婶的维护,也是真馋这口肉了。
他诚心道谢:“王婶,太谢谢您了!我真没放在心上,清者自清。倒是麻烦您还特意给我送鸡来。”
“客气啥!”
王婶摆摆手,又压低声音,“这公鸡劲儿大,你会杀不?不会婶子帮你收拾了?”
顾安东虽然没亲手杀过鸡,但前世记忆里还有些模糊的印象,便道:
“我试试,不行再麻烦您。”
王婶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这公鸡你打算咋吃?炖汤?”
顾安东看着手里扑腾的公鸡,又望了望屋里那堆成小山的板栗,一个念头冒了出来,眼睛都亮了几分:
“王婶,我想做个板栗炒鸡,您看行不?这板栗粉糯,吸了鸡肉的汤汁,肯定香!”
“板栗炒鸡?”
王婶愣了一下,随即拍手笑道,
“哎呦!你这娃娃,脑子就是活络!这搭配好!板栗吸油解腻,又带着甜味,跟鸡肉是绝配!行,咋做?婶子告诉你!”
王婶也是个热心肠,就站在院子里,给顾安东传授起经验来:
“这公鸡肉紧实,得先剁成小块,用点料酒、姜片腌一会儿去腥。板栗仁最好用开水焯一下,容易熟,也更容易入味。锅里放油,要是有点猪油就更香了,先把鸡肉放进去煸炒,炒到皮子金黄,出油……然后放葱姜蒜、干辣椒爆香,再下板栗一起翻炒……最后加水稍微焖煮一会儿,等汤汁收得差不多了,板栗也粉糯了,就成了!记住,盐要最后放,不然鸡肉容易老……”
顾安东听得认真,默默记下步骤,心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试了。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正经沾到荤腥了,光是想象那鸡肉的鲜香和板栗的甘甜粉糯在锅中交融的景象,就忍不住口舌生津。
送走了王婶,顾安东费了点劲儿把公鸡处理干净,剁成均匀的小块。按照王婶教的,腌制上。又忙着去给板栗剥壳,准备配料。小小的房间里里,顿时弥漫开一种忙碌而充满期待的烟火气。
与顾安东怡然自得、充满期待的气氛截然相反,村东头赵寡妇那低矮的土坯房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赵妮裹着旧被子坐在炕上,头发凌乱,眼睛红肿,上午在河边被众人嘲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让她羞愤难当。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对着正在灶台边没好气地搅着稀粥的赵寡妇埋怨道:
“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好了,全村人都看咱们笑话!我的脸都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待?”
赵寡妇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被女儿这一埋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把勺子往锅里一摔,溅起几点粥汤,转身指着赵妮的鼻子骂道:
“放你娘的屁!怪我?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按两下就疼得嗷嗷叫,装都装不像!”
“你要是能像毛蛋那样,闭着眼多挺一会儿,让他顾安东沾了你的身子,这事不就成了?到时候逼着他认下,咱们娘俩以后还愁吃穿?就你娇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