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家小楼里外比前一天更加忙碌。一大早,就有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人员进出穿梭,在院子里和宽敞的客厅里布置着长条餐桌,摆放着精致的糕点和时令水果,空气中弥漫着食物和鲜花的混合香气。
今天,林家要为失而复得的女儿林殊,正式举行认亲宴,将这个消息,堂堂正正地告知所有亲友世交。
林殊很早就被林母叫醒,由一位据说是专门请来的老师傅,给她细细地梳头打扮。她穿上了一身崭新的、质地柔软的浅米色羊毛连衣裙,领口系着同色系的丝带,脚上是锃亮的小皮鞋。
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褪去了在柳岔村时的土气,多了一份属于这个家庭的清雅与贵气,只是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恍惚和紧张。
“殊殊,真好看。”
林母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女儿,眼眶又有些湿润,但脸上是满满的笑意和骄傲,“别紧张,今天来的都是家里的亲朋好友,还有你沈家爸妈和弟弟妹妹也会来,就当是吃个便饭。”
听到沈家爸妈也会来,林殊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又涌起另一股复杂的情绪。
临近中午,宾客开始陆续抵达。院子里停放的车辆明显比昨天多了不少,而且大多挂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特殊牌照。
来的宾客,男的多数气度不凡,或身着军装,肩章闪耀,或穿着中山装,步履沉稳;女的则衣着得体,谈吐优雅。他们被林父、林大伯等人迎进门,寒暄之间,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带着好奇与善意地落在被林奶奶和林母一左一右护在身边的林殊身上。
“林老,恭喜恭喜啊!这就是府上的千金?果然亭亭玉立,气质不凡!”
“建国兄,找了这么多年,总算团圆了!大喜事啊!”
“殊殊是吧?我是你王伯伯,以后在京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林殊被林母引导着,有些笨拙地跟着称呼“伯伯”、“阿姨”,回应着众人的祝贺。她努力保持着微笑,感觉自己像个被展示的瓷娃娃,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这种场合,这种阵仗,是她过去十八年人生里从未想象过的。
就在宴会即将开始,宾客基本到齐时,门口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林殊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下意识地望过去。
只见林父亲自引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正是沈父、沈母,还有打扮得干干净净、却明显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弟弟小军和妹妹小玲。沈父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有些皱巴的深色西装,沈母则是一件半新的碎花衬衫,两人脸上都带着极大的局促和不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小军和小玲则紧紧拉着父母的衣角,大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这金碧辉煌、人来人往的陌生环境,带着孩童对超出认知范围的事物的本能畏惧。
他们的出现,与现场衣香鬓影的宾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引来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打量目光。
林殊看到他们,鼻子一酸,几乎要立刻冲过去。林母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然后主动迎了上去,脸上带着真诚热情的笑容:“沈大哥,沈大嫂,你们来了!快请进,就等你们了!”
她自然地挽住沈母的胳膊,又弯腰摸了摸小军和小玲的头,“小军小玲今天真精神!”
林父也笑着对沈父点头,引着他们往里面走。林爷爷和林奶奶也走了过来,两位老人看着沈家父母,眼神里没有了昨日的激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感激和尊重。
林爷爷主动向沈父伸出手,声音洪亮而诚恳:“沈同志,谢谢!谢谢你们这么多年,对殊殊的养育之恩!我们林家,欠你们一个天大的人情!”
沈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握住林爷爷的手,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憋出一句:“首长……不,林叔,您言重了,言重了……慧心……不,殊殊她,是个好孩子,是我们……是我们的福气……”
林奶奶也拉着沈母的手,眼圈泛红:“沈家妹子,辛苦你们了……把孩子教得这么好……”
看着林家长辈对沈家父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