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总不能一直沉默下去。
沈竹数着红灯倒数，思维又开始发散。
呆在陆泽雨身边的时候她一直处于紧张又闲适的矛盾状态，紧张在他总是不按套路出牌，经常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但闲适在他很会拿捏分寸，如果陆泽雨安静的时候没有人会讨厌和他相处。
沈竹指尖轻敲着方向盘，等绿灯亮了开车继续往目的地走。
但他们的关系好像又不是能聊天的关系——曾经她想远离陆泽雨，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但之后发生的事情又让她不得不面对陆泽雨。
如果主动和他聊天算是给他希望吗？什么样的界限才是合理的？
数不清的问题像错综复杂的路口，或许要左转，或许应该直行。
沈竹一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她想暴力的一刀切，但这是不对的，这个道理陆长青早已经教会过她——在她很小，才刚来到陆宅的时候就说过，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陆长青以这个理由让她的丈夫放弃了让沈竹成为工具的念头，也把这个念头种在年幼的沈竹心里。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的心意都值得被好好对待。
但，她应该怎么做？
沈竹沉默着，眼前又是一个红色路灯，临近蓝塔区路边的行人熙熙攘攘，单看数量其实不多，大部分人都在家里过着节，但也有人为了凑热闹来到这里，比如沈竹和陆泽雨。
商铺的吆喝声从车窗无声透进车内的沈竹耳朵里，她想了一路，叹了一口气开口：“待会想买什么吗？”
沈竹抬眼看着灯倒数三十秒，眼神平静。
Omega……或者说，陆泽雨会喜欢什么？可能是比较精致的小物件吧，正好新年可能会推陈出新些小东西。
她不擅长揣测别人的想法，但现在她只能靠着这些消磨时间，好让接下来两人相处时间没那么漫长。
这么想，上次和陆泽雨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好像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小臂突然被轻轻碰了碰，沈竹偏头望去，意外撞见了一片柔软的湖。
陆泽雨神情是她不曾见过的柔软，隐隐有着水波，就好像他为了什么刚刚忍住了泪意一样，他嘴唇上下碰了碰，隐约说了什么但却听不太清。
沈竹下意识皱眉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点：“什么？”
陆泽雨倾身，趁着沈竹没有反应过来在她嘴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那股冷梅香又丝丝缕缕地缠了上来。
是他的信息素，明明应该安分呆在腺体里，但又不规矩地跑了出来。
“新年快乐。”陆泽雨垂眸落在她颜色浅薄的唇上，呼吸间与沈竹置换着稀薄的空气。
窗外的烟花绚烂，路上的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共同庆祝着零点到来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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