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热锅上的小蚂蚁。说给我擦脸,帕子沾我脸上,一点儿不敢用力。”
说着,敛起笑。
“我在反省我写的信,想了一晚——”萧明槃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笃,“我是在信里写了假话,我说希望你再嫁,其实我落笔时心如刀割,我没想到我竟如此自私。”
苏纺一骨碌爬起来,飞也似的往他怀里抱,赖唧唧地黏住。
萧明槃抚他,“小笨蛋,我有什么好喜欢的?世上有的是年轻有才的男子,任你挑选。”
“不要!”苏纺倔声倔气地说,“我就要您!”
萧明槃回抱住他,“我也是。”
苏纺抬起头,被轻吻了下微张的唇。
小脸儿一下子通红。
亲过多少回,他的小美人还是会因为感觉到爱意而高兴。
萧明槃的心此时软得不像样。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养的小东西?
只要给一小碗饭一小罐盐,每日吃苦受罪,他也能扎实地活到十八岁。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养的小东西?
他索要爱,很多很多的爱,孤注一生的所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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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
狐阴山。
决战那日,暮霭沉沉,紫血色的夕光遥遥盖在山巅白雪上,远处是乾坤朗朗,天高云阔。
马儿等得快不耐烦,喷个鼻息,咴咴叫唤两声。
守备的数月间,他们厉兵秣马,蓄锐待发。
此时,数万名战士俱寂,紧绷着,一个个口若衔枚。只等金钲鼙鼓一响,便飙发电举地冲出去,在这场可于史书中留下一笔的大战里挣一份功身。
萧明槃的仗一向打得顺手,这回更是横扫。
与皇上商议军备布置时,皇上纳罕:“好机诈,你从前不是这种主动出击的风格,擅守大于擅攻。”
他笑笑,“臣想让他们这一次便闻风丧胆,十年不敢再犯边。”
他记得自己十三岁时,第一次上战场。
杀声、鼓声、刀戟相交声、马蹄声、呐喊助威声,与滚滚黄尘卷在一起,让他不知身在何处。
是哪时起,心如宋明山水一样的呢?
他将烂熟的各处安排核算不知几遍,忽然想:要是能在入秋前回到家就好了……纺哥儿现今不知正在做什么?
他的心底泛起一阵宁馨。
一声尖唳。
极目苍穹,一只苍鹰斜刺青云地飞来,在他们头顶盘桓着,正欲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