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与郭以安对视一眼,心中暗暗有了猜测:“财物都在,说明这些人不是谋财,那就是害命。他故意把马车留下,恐怕就是要伪造一个你在沙漠迷路,然后死亡的假象。你家可有什么死对头。或者说谁最想你死。”
庄景行茫然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家历代经商,虽说在商场上有些对头,但不至于下死手……若是说想我死,外人没有,想我死的家人倒是有一堆。”
林鸢自然是知道大户人家那些勾心斗角,有些不好意思,感觉戳人痛处。大户人家,人员复杂,要想置一个长子于死地,无非是争家产,很多事情她也不便多问,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这样想着,林鸢便道:“我们想办法先回城再说。”
“林兄,走夜路不安全,不如等明早再走吧,今夜就在刚刚那块大岩石下对付一晚,那里还算避风。林兄意下如何?”庄景行说话文质彬彬,不像商户之子,反倒像个读书人。
林鸢知道,郭以安最是看不惯这种酸臭的伪君子,所以他干脆没有搭理庄景行。但是庄景行确实说得没错。
郭以安抬头看了看天色,看都没看庄景行一眼,只对林鸢道:“鸢儿,瀛洲在这片沙漠的南方,我们往南走应该能走出这片沙漠。但是现在天已经黑了,黑夜在沙漠当中行走,实在太危险,很容易不辨方向而迷路。若是遇上狼群或流沙,那便不妙了。不如,我们先在这儿先对付一夜,等明天一早再走。好在这里有几块巨石,能遮挡风沙。”
林鸢意味深长地看了郭以安一眼,有些无语,心中暗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不就是把庄景行所说的再说了一遍?算了,不跟你计较。
林鸢看了看那匹精疲力尽的老马,又看看受了伤的庄景行,眉头紧皱,心中很是担忧,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答应了。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这边风大。”庄景行擦擦额头的汗,看了看天色,脸上有些担忧之色,但还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鸢正与庄景行说话间,眼角余光忽然瞄到远处一处凹地,比周围低了好多,中间还陷下去一块。在那处凹地的正中间,有一块湛蓝色的布料,在迎风飘动。那沙地有团不规则的凸起,像是被什么东西顶出了浅浅的轮廓。林鸢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往前挪了两步,手搭凉棚,想看清那究竟是什么。
那凸起像是个人形,半个身子陷在沙里,一只手臂僵硬地伸在外面,五指蜷曲着。
是人!
而且那人的身子慢慢地往沙子里沉。
林鸢脱口而出:“不好,好像是个人!”
“不会吧……”庄景行也仔细地观望,却连连摇头,表示自己看不清楚。
“确实是个人!”郭以安眉头紧皱,面色严峻,伸长了脖子仔细查看,“可是……”
那人似乎又往下沉了一些,时间不等人。
“我去救人!”林鸢不敢耽搁,心头一紧,便顾不上多想,足尖在沙地上轻轻一点,掠了出去。
 
